了。”余鲤疼得冷汗涔涔,颤巍巍地张开手,那一下握得太用力,果不其然,手心已经是惨不忍睹了。
“给你驯,给你驯,反正到时候这头象上不了台,团长怪的也不是我。”
吸毒女似乎有些害怕余鲤手上的伤,嘴里骂骂咧咧,脚底却已然一副准备开溜的架势。
娜塔莉皱眉上前了一步,想去拉她,“别想走。”
“没事,让她走吧。”余鲤头疼地伸手将娜塔莉拦住。
她还有些话单独地想对她说。
吸毒女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剜了娜塔莉一眼。
之后场上就只剩下余鲤和娜塔莉两个人,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确实尴尬,当正牌妻子撞上刚和丈夫分手的小三搁谁身上谁不尴尬,尤其是这个小三刚刚还算是救了她。
“……谢谢。”娜塔莉复杂地望着这个为她受了伤的前……情敌?半晌,还是迟疑地开口道谢。
“你的伤,不要紧吗?”
余鲤摇摇头。
实际上她疼得连手指都不敢动了。
“你等一下。”娜塔莉说,由于职业的原因她在接触动物时偶尔会受一些伤,因此会随身携带一些药物。
她把小药箱提过来,引余鲤到旁边坐好,“可能会有些痛,忍一下。”
沾着酒精的棉球擦过余鲤的手心,酒精很刺激,娜塔莉的动作却格外轻柔。余鲤望着她发根处微微冒出了点黑色的后脑勺,呆愣地眨了下眼。
“干嘛这样看我?”那道灼人的视线盯得娜塔莉头皮发麻,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发问。
“……因为……没想到娜塔莉居然是那样温柔的人,”余鲤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轻声道,“毕竟,连最凶猛的狮子都会乖乖听娜塔莉的话。”
“啊,狮子啊。”娜塔莉又垂下眼替她处理伤口,闻言沉默了片刻。
“其实它也没那么凶……”
她说那只狮子曾经受过很多苦。
除了表演和排练的时间,狮子都在狭小的铁笼子里生活。
“因为担心挠伤人而被去了爪,”娜塔莉抿唇说,“不是指简单的剪指甲。”
它被剪掉的是整个指节。
……
而她没说出口的是。
其实她先前不是没有打过那狮子,因为它跨不过火圈,或者不会敬手礼。
直到瑟吉开始打她。
这个驯兽师有些抗拒再对动物使用暴力了。
娜塔莉微微闭上眼,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平顺:“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余鲤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确实有一个需要娜塔莉帮助的计划。”
“关于什么?”
“我想让瑟吉,”她用完好的手撑起了下巴,神情狡黠,“身败名裂。”
“……”娜塔莉为她包扎的手顿了一下,下意识脱口而出,“为什么?”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他打你吗?”
“……”余鲤乖巧地点点头。
其实没有。
起码在原化妆师的记忆中没有。
甚至瑟吉对原化妆师算得上好,给她钱,替她挑礼物,有时候也会耐着性子哄她,这个人渣几乎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原化妆师。
至于暴力的一面,估计悉数展现给娜塔莉了。
但不论他打没打,余鲤都得痛心疾首地点头。
为了引起一些微妙的共鸣。
娜塔莉看她的眼神果然变了几分。是啊,丈夫和她分居,然后姘头代替她挨打,多么戏剧化的场景啊。
余鲤默默地想,等待着娜塔莉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但是她没有。
娜塔莉微不可闻地叹气,看向她的目光十分同情。
余鲤:“……”
“你想和瑟吉离婚吗?”余鲤无语凝噎了一会儿,“这些天瑟吉一直处于诡异的自暴自弃状态,马戏团上下都对他很不满,如果想要整他的话,这是最好的时机了。”
她眯起眼睛,接着说:“只需要放出舆论风声,把他所干的一切破事都爆出来,不论瑟吉有多英俊,观众有多喜欢那张脸,都没有人会继续容忍一个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老婆,对婚姻不忠的家暴男吧。”
“没有那么简单的。”娜塔莉正在给她的手掌缠上绷带,闻言忍不住无奈地扶额笑起来,“只要他一日是顶梁柱,哪怕马戏团再不满也会护着他,甚至会帮他掩盖丑事,因为瑟吉的形象不光是他自己的,还代表了喧嚣的脸面。”
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他确实很能赚钱。”
“……”余鲤不由得想起她原本的那个世界,曾有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某吴姓艺人事件,长达几年的诱/奸却捂得严严实实,诸多网友对他笔伐口诛又无故消失。如果资本想保一个人,那力量还真是可怕啊。
可那又如何,最后那艺人不还是进了监狱。
余鲤眼里闪过了几分坚定,还想继续劝说娜塔莉,而她已经为她缠好了最后一圈绷带,系上结,然后拍手站起来。
“我会让瑟吉付出代价的,”娜塔莉认真地说,“我甚至有把握把他送进监狱,我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一次在月亮河联动中出名的机会。”她说着,似乎是很无奈地笑了一下,“知道么,小人物发声是很难的。”
她四肢微微伸展,目光专注地望向天空。
“所以我才会拼了命的练舞,因为我得确保自己强大起来。成为新一任顶梁柱,比瑟吉还强。不需要制造舆论就没有任何人能忽视我的声音。”
……
“娜塔莉。”
余鲤忽地开口。
娜塔莉微侧过脸,透露着几分古意的面容光洁而细腻,金发闪烁着太阳般耀眼的光。
这才应该是原本的娜塔莉吧。
因为想追逐更好的生活义无反顾离开了小渔村的娜塔莉。
即使被恋人诓骗,背叛,骨子里也依旧有那份属于自己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