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行李、给抱着小孩的年轻妈妈让座等各种好事。
有一站人比较多,神渡见流甚至主动松开头顶的安全拉手,让给别人去扶。
他双腿站的很稳,单薄纤弱的身形却下意识令人感到担心。
地铁在快到站的时候随着惯性出现了巨大的颠簸,夏油杰连忙握住对方细瘦的手腕,示意神渡见流扶住自己的胳膊。
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对方清澈不解的紫色双眸,又默默闭上了嘴。
所以说,这家伙..........
似乎是个不得了的滥好人。
宁可自己受委屈,也要照顾其他人的那种。
夏油杰突然刷新了对神渡见流的认知。
他以前也会给弱势群体让座或者提供帮助,但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就好像帮助他人已经成为了对方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见流,你平时经常做这种事吗?”
“这种事?”
神渡见流瞥了一眼黑发少年的神情,一边走一边扫视着两人新抵达的商业街道。
“是说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吗。”
“嗯........你为什么要帮助他们?”
“因为强不凌弱、有能力的人应该保护弱者的存在吗?”
夏油杰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问出这句话的。
诚然,这是自己以前坚定不移的理论。
但是看到这群普通人,他现在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帮助他们。
不仅如此,脑中反而回荡着一群堆满褶子的嘴脸,夏油杰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人类皆有丑恶的一面。
他还是感到恶心。
咒术师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而存在的?
狗屁理论,他已经不想这么想了。
消灭所有非咒术师.......行不通的理论,也许只有走投无路彻底陷入绝望的自己才会选择这条路。
夏油杰现在到底想要做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懂了。
“杰,你的问题很奇怪。”
神渡见流注意到对方眼底蔓上了几分疲惫,他停住脚步,把对方拉到了一处有棚子遮挡的阴凉地方。
曝晒的阳光被铁棚拦在头顶,神渡见流的眸色认真,理所当然地问道:
“帮助其他人需要理由吗?”
传播希望,这是他活着的意义。
夏油杰的愣了一下,注意到白发少年又要转身离开,他忍不住抬起手拉住了对方的胳膊。
“你又要去哪?”
“去买些糖。”
神渡见流指了指搭建棚子的这家店铺,店主人正坐在柜台的冰箱后面摇着扇子打哈欠。
看样子是一家小卖部。
“我不会走远的。”
“帮助需要拯救的人很重要,但杰对我来说更重要。”
已知的绝望徒才是自己最需要关注的人。
神渡见流从口袋里翻出银行卡:“我还是想给你买点糖吃,你喜欢薄荷口味吗?”
夏油杰:“...........”
【暴击了,家人们】
【这谁能不心动】
【呜呜呜,见流真的好好,他时刻都在帮助其他人】
【+1,每次看他的直播都能感受到正能量,会忘记很多不开心的事】
夏油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神渡见流来到盘星教的。
他嘴里含着薄荷硬糖,非常沉默地仰起头,定定看向矗立在面前的建筑物。
本以为再次来到这个地方,自己的内心会非常混乱。
事实上,夏油杰现在特别平静。
可能是口中的薄荷糖过于清爽了。
“见流,能告诉我你上次的任务是什么吗?”
“为什么和盘星教有关。”
“因为盘星教的法人想要暗杀我的上一个任务保护对象。”
神渡见流拎着刀推开星之子之家的大门,面容平静地说道:“所以我要去杀掉他。”
“诶?”
“等等,暗杀.......?”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来杀盘星教的人??”
夏油杰惊诧地略微瞪大眼睛,千想万想也没有料到,对方的目的这么直白。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的会议厅大门便被推开,不少来参加教会传义的老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看着他们苍老的脸,黑发少年笔挺劲拔的身体僵在原地。
相同的背景,相同的人。
不变的是此时此刻的处境。
日日夜夜以噩梦的形式涌上脑海的丑恶嘴脸,终于再次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神渡见流倒是没那么多顾虑,直接叫住了一个中年男人。
“园田茂在哪里?”
“园田......?你这失礼的小孩!”
中年男人脸上有些不满的皱起眉,拔高声音教训道:“园田大人的名讳是你这个无名小辈可以直接称呼的吗?”
“他可是引领我等倾听教典的大人,你想要见到那位必须得走程序才行。”
“真是的,实在是太失礼了。”
“嘛嘛。”
一个语气略显老成的男人从对方身后的会议厅里走了出来。
对方额头长着疮包,双眼眯在一起,头顶用发胶工工整整地梳在脑后。
“我们教会平等的欢迎每一位教众,只要了解到我们唯一的神明——天元大人,你一定..........”
“嗯?”
“你这小子。”园田茂眯起眼睛看向干站在那里的夏油杰,脚步停了下来。
“不是高专那个护送过星浆体的咒术师吗。”
“怎么,终于意识到我等的决策是对的?”
“那个星浆体小姑娘,胆敢玷污天元大人,她该死。”
夏油杰表情不变地站在原地,五根手指已经慢慢握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