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说:“那就晚点让她知道,要想把事儿办成对她咱就得‘先斩后奏’。”
老五敬佩地伸出大拇哥:“我操——果然阴险!”
这时候一记响雷突然就冲我们劈过来,跟老三电话里蹦出的是一个模子。
“张再羽我操你大爷!”
我们被吓得怵在当场。你说这么文明纯洁的校园里突然劈起这么一记响当当的“国骂”谁受得了?要不是喊着老三的名字,我们还真以为季季从天而降,那劈头盖脸的行事风格除了疯女人估计也就她季季干得出来。
我们循声望去,顿时都给震住。那女的叉着腰肌跟老三车边候着,眼睛里窜着火星子,右手揣一板砖,胸口气得鼓鼓的。那女的身材跟一葫芦似的该凸凸该凹凹,仿佛《西游记》里蹦出来的妖精。我们都啧啧称赞,果然是老三好的那口。听到这类“国骂”老二一般会以淡定的口气上去说“让她操”,继而劝诫,您不能操人家大爷,得操大爷他孙子才符合纲常伦理。一定会把女的接下来的骂语卡嗓门里。但是今天不同,是一吃了火药的母狮子,再逗可是要爆炸的。在这紧要关头,老五居然窃笑:“六儿,是你喜欢的姐姐型哦!”老六暗地里狠掐老五,我们都没敢笑出来,怕那女的误会,弄不好板砖“吧唧”砸过来,虽不敢确定会砸中特定的谁但肯定会砸中我们中的谁。
老三岿然不动,淡定得令人发指,估计他出门前已经算出今天有此一劫。我们推着老三在前边开路以期生命安全。老三顾不上心疼车,上去先把妖精手里的武器卸下,暂时保全小命。那女的眼睛肿的跟一电灯泡似的,我们都不禁心生同情,暗骂老三造孽深重。老三哄着她到一边去,回头跟我们说“先等会儿啊。”
我们说:“壮士小心!”
老五看着那坏掉的车灯摇头叹息:“这车祸也不轻啊!”这几年老三的车没少坏,车胎被扎过,机舱盖被砸过,后视镜也掰掉过,最严重的时候挡风玻璃被砸了稀巴烂,就差没拆座椅。老三每次回来都跟我们说是车祸。我们语重心长地安慰:人没事就好。
也不知道老三对那女生施了什么妖术,三言两语就把那妖精哄回去,而且是服服帖帖的。我们都冲他伸出大拇哥:牛掰牛掰!
老大教育他:“都他妈大四了还这么不正经,难道要玩遍全校女生才满足?”那义愤填膺的样儿就跟老三是一社会败类似的。老三频频点头,跟被他爹训了似的。
完了老大跟老二还有老五老六去小南门打车先去“小白鲨”。车开到公主楼边,林馨儿和赵蕾蕾已经站在大钟那里等着我们。
赵蕾蕾兴奋的跑前头副驾驶,跟老三噼里啪啦地聊起来。
我心里边想着老三千万别打赵蕾蕾主意,不但一定出“车祸”,而且估计比以往更严重。但如果换成林馨儿的话……这么想着,我忽然觉得挺没劲。
街道开始熙攘起来。我看着窗外霓虹灯闪烁的北京城,想象着当时老三载着那些女的满京城跑大概也这样子,有点想笑,笑不出来,我实在提不起那劲儿。
老三从后视镜瞟了我一眼,说:“老四你今天怎么不爱说话,哪不舒服?”
“有点累。”刚想说做一天的车,到了嘴边给咽了回去,来时老二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露馅。坐在我旁边的林馨儿也不说话。我把车窗开全,傍晚的暖风裹着尘土从外边灌进来,吹得我眼睛疼。老三把车停靠在一座大厦前,给老二打电话。
经过大堂,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的冲我们打招呼。老三迎上去:“珊姐,好久不见了。”
珊姐扫了眼我们:“季季怎没来?”
老三说:“她今儿有事抽不开身。”
珊姐瞟了眼林馨儿:“新女朋友?”
老三说:“普通朋友,今天刚认识,一起吃个饭。”
珊姐点点头,表情怪异。
我跟珊姐点头示意,跟着钻进电梯直奔五楼。
赵蕾蕾好奇地问老三:“你们说的季季是谁?”
老三说:“跟我们同班一女生,经常跟我们一起来这儿吃饭。”
赵蕾蕾说:“这地方我们以前也来过,好像挺不错。是吧,馨儿?”
林馨儿闷闷地“嗯”了一声,再没说话。老三特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一开电梯老六出来迎接我们,老三叫小老六带林馨儿进去,然后拉着我说咱两上厕所。我特不情愿被他拽着,可是老三压根就不理我。老三说:“你丫脸能拉再长一点儿吗,你孩子脾气又发作了?”
我听的有些气恼,不说话。
老三接着说:“人林馨儿招你惹你,这冷落人家?你这板着脸给兄弟们看可以,可人毕竟一女孩子,有自尊心的,你老四心情再糟糕也不至于这样吧……诶,我他妈怎么老觉着她一热脸贴你冷屁股似的啊!”
走道的灯有些晃眼,疼的我眼泪只想往外冒,估计我是真累了。我跟老三说:“行行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