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离开寝室。
老二电话里问我在哪儿的时候我差点儿在操场上冻成一条傻狗,早知道换双鞋再出来。见到我老二挖苦一句“你丫活该”,很不客气地说:
“你丫也够混蛋的,明知道老三受不了那句话还说,你不知道这么干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说话。
老二指的是“操你妈”那句脏话。虽然这句话在我们之间玩笑的时候不经意说过,但我们大学三年以来没对老三说过那三个字,连玩笑也没说过。大一时我们眼见老三罕见暴怒,把同班一哥们打得连他爹妈都不认识,到现在还老死不相往来。老三当时也伤的不轻,一边擦药水一边嘱咐我们不能对他说那三个字,否则别怪他翻脸不认人。老三说他妈在他很小时候就被那个暴发后出轨的老爹给蹬了,娶了个比他爹小二十岁的年轻后妈。他妈是个倔性子,愣是净身出户,一人拎个包出走后再没回那家门一次。老三懂事后再不管他爸叫爸,叫老张,对他那年轻的后妈直呼其名,没给过什么好脸色。可见他们家平常是如何的鸡飞狗跳。老三唯独对他老妈言听计从,人前小霸王,妈前小绵羊,但凡有谁稍微出言不逊就大打出手。不过老三对别人也总是客客气气,从来不对别人说那三个字,谁要是说了就意味着跟他张再羽决裂。
老二说:“赶明儿见到老三提溜些水果点心给人鞠躬道歉,另外再买点啤酒花生米,啧啧,那就更美……”
我操,是你丫想喝酒吧?
我说:“别光盯我这边,也瞧瞧他老三都干了什么事,他就很地道了?”
老二说:“没证没据的事不好这么草率定论。”
我说:“都他妈抱一起了还不算证据,难道混到日租房里才算坐实?”
老二说:“你这心态就很不对。”
我说:“你敢保证他心里没这想法?他张再羽再不是小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君子。他要是堂堂正正跟我说,我他妈张灯结彩给他送过去。”
老二说:“你别说气话,也用不着玻璃心,人老三就是替你干了应该你干的事。退一步说,人老三要是能挖动你的墙角说明你自己对林馨儿也不上心,本来一固若金汤的城防愣是让你弄成豆腐渣工程,你不应该好好反省反省?有句老话说,不怕墙角深,铁杵磨成针……啊呸!瞧我这文化,都他妈给整反了!反正啊我的意思是,外敌入侵不可怕,怕的是自己军心动摇。”
“大哥,敢情您不是来安慰我的?”
“这么大个人还需要我安慰,不嫌丢人?不过有些事情该说的还要说,大家都是老大不小的男人,考虑事情面对事情别总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打架能解决问题还要老师来干嘛?”
“大爷的,您这又教育上了?”
“当老师习惯了,一时没改回来。”老二嘿嘿一笑,又说,“老三那边我也教育了,让他注点儿意,及时扑灭错误的火苗,再往深里犯可就是原则性错误。他也表示会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行为。你呢,真的要跟老三好好道歉,心诚些的话就到小月河折几根柳条负荆请罪去,兴许还能上演一出‘将相和’。我说你俩够可以,都快毕业走人了还整这么一出,你俩闹不愉快我们几个也跟着遭殃,‘党组织’已经给我下死命令,今晚要劝不回你我也甭回去。瞧瞧,我他妈上哪儿讲理去?”
我犹豫,刚闹翻就马上和老三整一出“将相和”,怪别扭。
老二说:“你也别别扭,没让你马上道歉,况且今晚你也没这机会,老三离开寝室说这几天不回来住。再说,你丫不回寝室住哪儿?”
我恍悟。老二说得对啊,不住寝室我他妈能住哪儿?当时太冲动了。
(完善:增加对华,谈季季和毕设)
回到寝室老大已经躺到床上,瞥我一眼似乎只是哼了声气没说话,小老六依旧担忧地打量我,轻喊一声“四哥”。我说六儿,都是哥不好,让你担心了。
这个时候老五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来,一脸兴奋劲儿:“老四,你真跟老三干起来了?”
“滚!”我没好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