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力气做饭?
奶奶跟那里犯愁没啥好菜招待,唯一拿得出手的还是小豆子从学校带回来的那几块肉。老二说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吃腻了肉啊蛋啊的,正想吃野菜解腻。奶奶说这怎么行,一跺脚不知道溜到哪儿去。忽然那边探出个小脑袋,好奇地看着我俩。不一会儿隔壁大嫂过来喊我们去她家吃饭,连拉带拽的,实在盛情难却——其实老二压根就吃不下野菜,嘴上特虚伪地客套怎么能吃您的饭呢,又没帮您家种地。
我鄙夷地剜他一眼,意思是你丫不能诚实点儿?老二则回我一白眼,意思也很明显,有本事你丫别去。
大嫂把我们拉过去又忙前忙后,大嫂家两岁多的小丫头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小丫头扎了两只羊角辫,脸蛋上两抹西北特有的腮红,手里抓一只玉米饼在啃,也不怕生,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好奇大眼睛问老二你们是谁。
大嫂从屋里出来,塞给小豆子一张玉米饼。
“丫丫,跟哥哥玩去。”
“嗯!”小丫头把刚刚的问题抛诸脑后,跑去跟小豆子玩石子儿。
大哥在屋里抽烟,我俩去和他及丫丫他奶奶聊天。饭菜上桌,整个炕都挤满人,丫丫奶声奶气地问:“妈妈,又过年了吗?”一阵轰笑。
老二说:“大嫂您看我们又不是什么贵客,搞得也太隆重,随便弄点吃的就成。”
大嫂说:“你们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哩!俺跟你们讲,俺们这里呀最敬佩的就是你们这些当老师的,大老远从县城甚至大城市跑到这穷山僻壤给我们传授文化知识,做出很大贡献咧。就拿教过俺们的张老师说,把自己这辈子都奉献给大山的孩子,俺们打心眼里尊敬她。”
我问:“张老师还教过你们?”
“以前俺们乡有个小学,张老师在这所小学教书,俺们这一辈几乎都是张老师的学生哩。不过现在孩子少了,就去阜新上课,那时候比现在苦得多咯。”
我说:“那以后丫丫上学可就要辛苦了。这里离阜新太远了。”
老二捏了下丫丫脸蛋:“咱丫丫有豆子哥哥保护,咱丫丫不怕对不对?”
“嗯!”
大哥从里屋抱来一坛酒,排开泥封放在桌上,说这酒封着打算过年喝,今天提早拿出来招待二位老师。我说:“大哥咱就别喝酒了吧,菜已经够丰富了,况且我们也喝不出个好赖,浪费。”
大嫂坚决地说:“不喝酒这大好的一桌菜就浪费了,你俩是贵客,好东西就是拿来招待贵客的。”大哥也应和,说难得家里热闹一次,喝点酒助助兴。
老二说:“老四,大哥大嫂说的对!权当咱陪大哥喝,多少喝点儿吧。”
我说:“那就喝点儿吧。”
一喝开去这他娘哪里是一点儿,老二和大哥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不一会儿就喝得满脸通红,我也被拉着喝了不少。丫丫在炕上蹦蹦跳跳,大嫂喂饱了丫丫才自己吃饭。我们喝到最后大哥歪在炕头睡下,大嫂则把奶奶和小豆子送回去,照顾他俩就寝。老二若有所思地挑花生米吃。
我踢了下他:“嗨嗨嗨,别跟我说你丫在思考人生。”
老二一脸坏笑:“人生是谁家姑娘?”
我说:“咱聊点儿正经的呗?”
老二学大哥的西北腔说:“中!再陪俺喝点儿,你要是能把俺喝趴了让俺喊你大爷俺都愿!”
喝你大爷!
一杯酒下肚,我忽然想起白天小豆子跟我说的那件有趣的事,问老二:“听张老师说你喜欢季季?”
老二眼睛瞪的那叫一圆溜:“疯了我?!”
“怎么着,季季配不上你了还?就你这吊儿郎当样儿能找到女朋友就不错!”
“俺和季季是纯洁的革命友情,咋能扯一块去嘛!张老师介是弄啥咧,乱点鸳鸯谱嘛。就季季那性子,俺就是有十二条命也不够用。”
“我觉季季说的对,咱把本来一贤良淑德的好姑娘渲染成一河东狮,哪个男生还敢接近?”老二拿怪异的眼神看我,我继续说,“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就旁敲侧击,季季说你李大海人挺好的,她其实对你也有好感……”
没说完被老二踢一脚:“滚蛋!你丫能不能说点正经的,挖坑骗我往里边跳呐!”
“是你先不正经啊。”
“好,那咱聊点正经的。”
老二闷口酒,吃颗花生米,欲言又止。我拍筷子说你丫能不能别跟便秘似的,有话说话有屁放屁!
老二才开口:“老四啊,假如有天——我是说是假如哈,俺做了稍稍对不起你的事,当然啦,这是首先在我良心拷问和自我道德审判下我觉得是可以被原谅的,到那时你不会怪我吧?”
我“啪”一声把筷子拍桌上:“你丫干了啥对不起我的事?”
“你大爷,这不说了假如嘛,假如!大学三年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除了有时手头紧不按时还你钱,有时抄你作业害你挨杜老师骂,有时拿你BBS账号干点别的事,这三年你不是没病没灾地过来了吗,是不是?”
一提BBS这茬我就来气。平时拿我账号投投票吹吹牛逼就算了,居然拿去坑蒙拐骗,搞出这么一大堆事儿来,自己却屁股一拍跑大西北躲清净。真能耐!
老二说:“没良心,好事你也能说成坏事。林馨儿这事能怪我吗?说到底我只是一牵线搭桥的月下老人,你俩弄成这样别别扭扭的我乐意呀?人林馨儿好歹是一女孩,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你非要怀疑这怀疑那,觉得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天鹅你是底底在下一癞蛤蟆,这配不上那配不上人家。我说老四你能不能拿出点儿自信,拿出点霸气,管她是天上飞的仙女还地上爬的□□,好赖先咬一口再说,你怂个什么劲儿?”
我居然被老二训得有点儿心虚。我说:“你丫也就上嘴皮碰下嘴皮说得轻巧,你这么能耐你上去咬啊,你要能咬下块肉来我双手奉上。”
老二乜我:“你丫也不嫌自己操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丫不会掂量?难怪人林馨儿受一肚子窝囊,都叫你给气的!”
得!您说的都是理!我他妈就这么随口一说你就正经了,平时最没个正形的不正是你李大海吗,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