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平觉得自己不该答应,离下个周日还有六天,这六天他只要有空就会想殷书到底应该学点什么。
他深觉这是一个不妙的征兆,连柯小小向他请教关于高考志愿的事,他也只用了十分钟。
结果周日好不容易到了,殷书却没来,江洲平思考了几种包括她反悔了不想学之类的可能性之后,还是决定要去超市问问她。
还是那个售货员:“殷书?她生病了,正好今天不是她的班,在后面休息呢,还挺幸运,在休息日生病,不然还得扣钱。”
江洲平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售货员告诉他小屋就在库房往里走走就能看见。
江洲平庆幸自己来了超市,不然殷书想喝水都没人倒。
把水递给倚在床边的殷书,殷书道了句谢,江洲平打量这间小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留了一条走路的道,其他地方也摆满了货物,连扇窗户也没有。
殷书放下水杯:“我该跟你说声对不起的,我失约了。”
床上的少女还发着烧,嘴唇泛白,脸颊却烧的通红。
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每周都面对面坐上一上午的图书馆经历让江洲平对殷书的状态很熟悉,不说神采奕奕,至少还有点精神,现在是半点精神气也没了,江洲平不禁语气加重:“你生着病,没法赴约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因为这个生气还是人吗?”
殷书睫毛颤颤,她怎么了,别人的一点关心就感动了吗?真可怜啊殷书。
抬眼又恢复正常,笑笑说:“是我乱说了,我们江老师怎么可能这么小气,”用手拍拍床,“没有别的板凳了,坐床上吧,介意吗?库房里还是有点灰尘的。”
江洲平不想听她说,果断地坐下,结果一下隔着被子坐到殷书脚上了,殷书倒吸一口气。
江洲平连忙站起来,看他想掀被子,殷书都顾不得发痛了:“等等,我没穿裤子。”
一句话直接让江洲平定在原地一动不动,殷书只把脚从被子里伸出来,江洲平已经开始手足无措了。
幽暗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女孩说她没穿裤子的这句话,给她伸出来的那只白嫩的脚添上几分□□的意味,江洲平腾一下站起来,转身离开,“我给你买药。”
殷书看他跑的飞快就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睡裤也要钱啊。
她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点子:“系统,快出来。”
系统刚刚还在休眠:“干嘛?”
殷书说:“我让男二有想一辈子都在我床上的念头,这是不是就是打算要跟别人相守一生,说不定我就通关了。”
系统都快被这句话整死机了,过了一会发出刺耳又魔性的尖叫:“不行!我们!是正经系统!你这是!旁门左道!歪门邪道!你不能这样做,你——”
“停,”殷书生着病不舒服,它还这么叫她脑袋都要炸了,“我会给他找一个相守一生的伴侣,我不会那样做的,不准再发出这种声音。”
殷书没想到她随口一个想法把系统刺激出羊癫疯了,安抚它半天它才平静,一通闹下来,殷书精疲力竭,缩进被窝里恢复能量。
江洲平不仅买了药回来还带了一套女式睡衣,殷书真的很感谢他,但是也实在撑不住了,吃了药没几秒就陷入昏睡。
一觉醒来,头昏脑胀,但是不再发热了。殷书睁开眼睛,愣住了。
房间还是那么狭小,但是不再灰暗,在她床尾摆着一台小灯,暖黄的灯光一直撒到她的被子上。一点都不刺眼,却照得殷书眼睛发酸,殷书一动没动,放松身体陷在皱巴巴的被子里,真温暖啊,不知道怎么就遇见的光芒,把她也笼罩了。
江洲平还有点担心殷书的身体,上午的课结束就开车到超市。
殷书一边上货一边跟他打招呼:“江老师上午好啊。”
“上午好,你不再休息两天吗?”江洲平跟在殷书后面,时不时随手拿点商品,他怕空手走还影响员工,老板有意见。
殷书转来转去地找货:“不用,已经好了,完全是事故,那个热水器时好时坏的,这次我生病,老板还派人来修了,”转头对江洲平笑笑:“因祸得福哦。”
江洲平抿抿嘴,他没想到殷书居然是这个原因导致发烧的,还以一种神奇的方式把不幸说成幸运,他想帮帮她,但是殷书又好像完全不需要帮助。
殷书低着头整理商品:“谢谢你的台灯和睡衣。”
江洲平说:“那没什么。”
殷书微微侧过脸转向另一边,“我很喜欢那个台灯。”
江洲平好像突然觉得自己派上用场了:“就是在这个超市买的,你还想要吗?”说着就要去找。
殷书忙说:“不用,不如你帮我另一个忙吧。”
“什么忙?”江洲平问。
“你认识邹老师吗?”
江洲平对殷书突然提到邹老师有点惊讶:“见过。”
“我很喜欢她写的书,”殷书歪歪头笑了,“不如你去帮我要个签名吧。”
邹露是一位文学老师,上次听那两个女生说她最近还出书了,机会这不就来了,先试试他俩的交情程度。
江洲平对一切能激起学生学习热情的事都很积极:“当然可以。”
殷书靠近一点说:“别让邹老师知道是我要的,你就说是你想要。”
“为什么?”江洲平有点困惑。
殷书暗想,当然是为了你啊,你也试着对女主以外的姑娘献献殷勤好吗?
嘴上却说:“因为,因为你知道,我一个初中都没上完的人喜欢她的作品那有什么,我想让偶像感受一下高知识分子的喜欢。”
没想到江洲平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我不觉得你的喜欢是没什么,每个人的心意都很珍贵。”
系统:“他好善良。”
殷书都要吓死了:“你突然冒出来干什么。”
系统瘪嘴:“我一直不说话也很憋好吗。”
殷书整理一下情绪对江洲平说:“那你就说是你一个学生什么的,反正你也帮了我这么多,跟我的老师一样。”别说是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