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花了几天时间摸清了村里的情况,见人一口一个姨、一口一个叔,逢人就夸,哄得村里的人见了他比亲儿子还亲,无一不叫好。
这天池渔在庭院里摘豆角,突然听见东面墙有人叫她,抬头一看,不是村里新晋大红人还能是谁?少年一副好嗓子说出的话也让人不忍拒绝:“池渔,你能把这几根竹竿拿了吗?我怕有蛇顺着竹竿爬上来。”
第二天,少年又爬上了东面墙:“池渔,你能把这块石头挪走吗?我看到它喘不过气。”
第三天,还没看见人就先听到少年那“请求人”做事的声音,“池渔,把那几盆花换个位置好不好?这个顺序我不喜欢。”池渔的目光望着西墙边的三盆花,心中突得生起一个念头,转头直勾勾地盯着少年那好看的双凤眼,除了最初的一丝惊诧外那双眼里剩下的满是请求。
大橘猫的出现打断了二人的对视,“喵喵”——你们在说什么呢?
“池渔,我…”
“你想怎么排这些花?”
顾渊没想到池渔会答应他,毕竟刚才那不是很短暂的对视让他只打退堂鼓。
从这之后,池渔家换了一个风格,池爸池妈前段时间忙地里的活没注意看家里物品摆放有什么不同,还是池妈要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工具箱被换了一个位置,池渔对此的回答是“那里看着更顺眼。”但究竟是顺谁的眼,只有她和隔壁的少年知道,可能还得算上最近经常爬墙头的大橘猫。
池渔是村里的“孩子王”,不仅因为她能保护好其他小孩,家长不让去的危险地方绝对不带其他小孩去;还在于她有威严,有她在孩子们不敢打架。
农村夏季收麦子都把麦子晒在家门口,要不就是平坦大路的两侧,中间留出一定的地方方便收割机等大型车过去。晒麦子要时常搅动,一般是赤脚在麦子里走回型路线,这样晒得快。
池渔在搅自家麦子走到第二圈时,看见顾渊从屋里探出头来,那眼神比大橘猫吃到鱼干还要兴奋,“池渔,我爷爷奶奶白天都出去玩不带我,今天还让我翻翻这麦子,我不会,你教我,可以吗?”顺着少年修长的手指望向顾家门口那一小块麦子,再看看自家这一大块麦子,总感觉数量不太对,顾家有麦田邻着自家,当时粗略一估计也知道不能出这么点麦子。池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顾渊很快答疑:“好像是不少的麦子,但是我爷爷奶奶直接卖了其他的,就留了这一些。”
确实,顾家现在权、势、钱都不缺,已经达到了让寻常人仰望的程度,的确不用留过多的活给老人。
“你看我这样,从最外面走出一个圈,逐渐地往里走就行了,不过你走的时候力道要稍小一些,不然麦子会蹦地到处都是。”池渔在自家麦里给他演示搅麦的方法。
“我也要脱鞋脱袜子吗?”顾渊感觉很为难。
“你上次下河捉鱼都能脱鞋,这次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你先脱鞋不用脱袜子试一下”
行,既然对方降低标准了,顾渊也不能再推辞了,毕竟麦子还是要翻的。
池渔看着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的少年别别扭扭地穿着袜子走到麦子里,不由地觉得好笑,村里最小的刚会走路的娃娃估计都比他翻得好。心里打趣还没停止,前方又出现熟悉的少年声:“池渔,这地太烫人了,还有我袜子都被扎破了,我不想翻了,怎么办啊?”
“你不会想让我替你翻吧?”
“可以吗?”惊喜又无辜的表情出现在眼前这张脸上,不知道得迷死多少人,怪不得村里的几个“刺头”大妈都对他称赞有加,池渔现在深刻体验到了大妈们当时的心情。
“那等我翻完最后两圈就过去给你翻。”
“池渔,你真是太好了!”这是顾渊来到这里后给她的第一句称赞,虽然平时获得的夸奖也不少,可耳朵还是粉了一圈。
“池姐姐,我们今天能再去摸一次鱼吗?听说水库里放出不少鱼,对了,还有虾!”虎子从路口直奔向池渔,边跑边喊,尤其最后一个字更是响亮得整条街都能听到。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坐不住,还是放暑假的酷暑时节,谁不想去河里玩儿?
“不行,我们要留在家看麦子,这麦子还没翻完就想出去玩?”池渔知道这个季节万一突然下雨没人在家的话晒的麦子都得湿了,即使再盖起来也会有一股潮味。
“池姐姐,我家麦子都翻完了,我帮你翻,翻完咱们去玩一小会儿行吗?”
谭团眼疾手快,看了看这两块麦子,池姐姐后面那一块快翻完了,顾哥哥后面的麦子还没怎么动,“池姐姐,顾哥哥,是这块麦子吗?我帮你翻”,说完就猴急地脱鞋进麦子里。
“不行,你不能进去。”顾渊才不让别人进自家麦子里呢。
“为什么非得是池姐姐进去翻呢?我们不行吗?”是啊,池渔也想知道,别人翻的和自己翻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一圈眼睛直望着中间最高的人,“因为…因为你池姐姐答应我要帮我翻麦子,那就得言而有信!”既然找到了理由声音也大了起来,“你们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答应别人的事是不是要做到?”
和比自己年龄小的人比逻辑,顾渊也是独一份的。
“既然池姐姐答应了顾哥哥,那就要言而有信,我今天不去捉鱼了,我也要回家看麦子。”
有了第一个人发声,剩下的自然跟着“表决心”。
“那池姐姐、顾哥哥你们下次去一定要叫上我们啊。”
“对呀,我这次听话回去看麦子,下次我们再一起去!”
“好,今天咱们先不去了,前几天下雨,河里的水深了,过几天咱们再去!”池渔在村里小孩们心中是绝对说话算话的,所以此言一出立马让孩子们欢欢喜喜地回家去了。
“池渔,过几天我也能去吗?”池渔走到顾家麦子里刚要抬脚翻就听到顾渊的乞求,没错,确实是乞求的语气。“我没说不让他去,刚才小孩在那问,不是把他也包括在内了吗?”池渔转过身看到少年的表情和上次在墙头上看到的不一样:右嘴角微挑,那双凤眼眼皮略往下耷。直面的太阳光狠狠地照进眼里,等池渔一闭眼再睁开时,少年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表情。
可是刚才的表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