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是活泼好动点,说到底还是个嫩生生的小姑娘。咋能真和大人打一架,不够被人揍的。
那天回家,谨妞就结结实实地吃了一顿老太太特制版竹笋炒肉,被念叨了不知道多少遍见着刘家人来就先跑回家喊大人。
但谨妮是谁?
记吃不记打的一个厚脸皮!
屁股上印都还没消完呢,就又跑来张家玩了。
张开是当兵的,可光荣了,还有津贴,比地里刨食的不知强了多少倍。
而刘爱娣的公公婆婆在张开还没长大时候就没了,她家现在就三人,日子过得宽裕。
刘爱娣和男人感情好,男人一回来就不让她干活,自己砍柴下地,还给她讲了许多革命故事。
张开在的时候谨妮就跟着听故事,张叔还给她骑大马,一下子就架得高高的。谨妮不但不害怕,还笑得可欢实了。
张叔不在谨妮就依偎在张婶身边听着自己错过的故事,还会被投喂各式各样的吃的,和在她大舅家没差了。
但大舅家是钢铁厂里的双职工呢!
当然,谨妮不是那么不知礼的人,经常给张家送自己打到的小鸟,抓到的小鱼和山间摘到的野果,连她自己都没甜甜口呢。
家里头也看她整天圆饱肚胀地回来,经常在田间地头给刘爱娣搭把手,谨妮她娘也悄摸送了几回她哥寄过来的罐头糖果啥的。
至于为什么要悄摸送?
那还不是老太太见着了要心疼地好几天睡不着觉!
“婶子,上次你给我说的红军过草地的故事还没讲完呢。”谨妮晃着刘爱娣的手撒娇。
“知道了,婶边择菜边和你讲好不?”
“婶我和你一起。”谨妮毫不见外地坐下来一起择菜。
张君敛就安安静静得待在一旁劈柴。
他人小力气跟不上,粗点的柴劈几次才劈得开。
他边劈柴边听着两人说话,一惯没什么表情的脸也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看菜快烧好了,谨妮起身道别。
“婶我回去了,家里头等我吃饭呢。”
“尝一口再走。”刘爱娣给她塞了满满一大口土豆丝,今天的土豆丝放了油,微微煎了一会儿,表皮有些金黄的焦香。
谨妮鼓着腮帮子,这土豆丝喷香!
还没嚼完这一口,谨妮就忙不迭回家了,再不走张婶能把她肚子填饱!
这年头粮食多金贵,蹭一口就得了,蹭多了连谨妮这个厚脸皮都不好意思了。
还没踏进家门口呢谨妮就听到老太太的怒喝。
“去哪回来的?站住!”
她被老太太逮了个正着:“七八岁的大孩子了也不说帮着你婶娘干点活!”
“出去玩了。”谨妞毫不畏惧地梗脖子站着,一点不怯。
她今天可是帮着婶娘洗衣服了,她好乖的。
下一秒老太太的扫帚就朝屁股上打来了。
“不干活出去疯还有理了?!看老娘不打死你!”
“你是我奶,才不是我娘。”谨妮才不会站着挨打呢,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的,像只猴似的。
院门被老太太关上了,场地不够发挥,跑了两圈谨妮就被逮住了。
摁着打了两扫帚,老太太才满意地放下她。
隔壁的小子在墙上趴了一排,高高兴兴地看着谨妮挨揍,笑声让谨妮听了个正着。
“你们等着,敢笑明天我牙给你们打掉!!”谨妮的叫嚣一下被老太太压下去了,屁股上又挨了一帚。
“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跟你兰花姐学学?!”老太太都快被她愁死了,哪家姑娘像她这么闹腾,将来可怎么嫁的出去啊。
大房的兰花刚好拔完自留地的草回来,裤脚鞋边都蹭上了一层泥。
她听到这话抿嘴笑了笑。
“奶,谨妮还小呢。”
“小个屁,都几岁了还小。咱家的孩子和她一样大的时候,哪个不是争着干活。她哥在家的时候,我让谨妮干点啥活,哪次不是悄摸帮她干了!说说她吧,你俩还给她打掩护。我看谨妮就是被你们惯坏了。”
老太太絮叨完又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小严性子这么实诚,也不知道在外头会不会受欺负?”
“奶你就天天瞎操心,我哥比你聪明多了!”
“你就尽瞎说。”话是这样说,老太太还是晓得小严这孩子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
“开饭了,赶紧把小慎从知青点叫回来,也不知道天天往那知青点跑干啥。”老太太一边把晚饭端上桌一边咕哝,“那些个知青,个个干不动活还把眼睛往天上瞅。”
谨妮表示她弟去知青点可不是白去的。
有些知青条件好心肠软,和他们混熟了,再卖卖可怜,不得从人家兜里掏出点啥来。
只是要是让她奶知道,东西准保被拿走。
他们两姐弟就偷偷藏起来自己吃了。
要不是她看着壮实又活泼没啥说服力,她也想和她弟一块去呢。
她弟就随了她妈,随便一站就感觉柔柔弱弱被欺负狠了一样,让她特别羡慕!
“弟,弟!”
谨妮的小脑袋从低矮的小土墙上慢悠悠地探出来,看见她弟在和叫孙凡的知青一起识字。
下工的时候她弟就很积极地跑来知青点。
“姐你小心点!”林慎的五官都皱成一团,“回回不走大门,就扒拉这个小土墙,哪天这个墙被你扒拉塌了。”
知青点的房子和墙在现代都超危房标准了,偏偏他这辈子的姐姐又是个上树捉鸟,下河抓鱼的主。
每次看她趴在那个摇摇欲坠的墙上,心脏都要停跳一拍。
是的,林慎是穿越的,他还有上辈子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