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章可能不太有意思——拉灯他们说的主要是清初大才子纳兰性德、吴兆骞和顾贞观之事,那么,中文专业的宝宝们和熟知这段故事的宝宝们以及对这段故事不感兴趣的宝宝们可以拿起脚来就走了……
(本章内容紧接前章……上一章说拉灯玛瑙翡翠正在水仙餐厅……)
翡翠儿说:
“哦,宽容与爱的关系是,德兰修女说,如果你真想去爱,就必须先学会原谅……她还说,即使你是诚实的和率直的,人们可能还是会欺骗你,但不管怎样,你还是要诚实和率直;即使你是友善的,有的人可能还会说你自私和动机不良,不管怎样,你还是要友善;即使你多年来营造的东西,有人在一夜之间把它摧毁,不管怎样,你还是要去营造;即使你把最好的东西给了这个世界,这些东西也许永远都不够,不管怎样,你还是要把最好的东西给这个世界……”
“对,以一人之力并不能改变世界,但是往水面投一块石头,就能激起许多涟漪……”胡玛瑙笑笑说。
“伟大的德兰修女!阿门!感谢生活赐予的一切!阿门!”三人双手合十,异口同声说。
“哎,江南怎么还没来?江南啊江南!啊,心系江南,魂系江南!”忽然拉灯叹道。
什么意思?!
胡玛瑙陡然变色,一下子坐直了!
又不好发作,只冷冷地瞅着拉灯。
那拉灯也瞅着她,那嘴角那眼睛里分明是揶揄的笑!叫人不自在!
“这江南怎么还没来?我是说,”拉灯忍着笑,“一会儿来了罚他!——我且先讲个故事好不好?”
“笑话呀?”翡翠傻乎乎地说,“好呀。”
“肯定不是笑话——一定是忽悠人的……”胡玛瑙嘟囔一句,不高兴地白拉灯一眼,“说吧你。”
“啊,江南好,江南……”拉灯一边说,一边兴致勃勃观察胡玛瑙的反应。
“哎呀教授,您能不能说点儿别的?”翡翠儿注意到了胡玛瑙的脸色,赶紧说。
“啊,温润的江南,烟雨的江南,春水碧于天的江南!无数次梦里回江南……!”拉灯轻咳一声,朗诵道。
这边胡玛瑙听得简直要蹦起来,拉灯那里忽然来了一句:
“别了,宁古塔!”
翡翠儿胡玛瑙大为惊异,“咦,这又是哪儿跟哪儿?”
只听拉灯从容道来——
“康熙二十年〔1681),七月底,还乡诏令下,吴兆骞终于可以回江南了!——哦,我跟你们讲个故事,江南大才子,吴季子的故事如何?——他和纳兰性德的故事……”
“洗耳恭听!”胡玛瑙松了口气。
翡翠儿吃吃笑。
拉灯说:
“我上高中的时候,我们班的女生个个都迷纳兰性德,我好奇,看她们抄的什么,然后发现,原来,我们熟悉的好多句子居然都是他写的!‘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还有那一首金缕曲,哭得我……不好意思,男儿有泪不轻弹,当时可真的感动死我了!”
拉灯作不胜欷歔之状,胡玛瑙绷着脸,谁知道他后面埋伏着什么。
“且说, 吴兆骞50岁的时候,已在宁古塔流放了22年……也许真有命运,或者,命中注定这回事,他小时候,老师对他的判断就是:此子异时必有盛名,然当不免于祸……唉,果不其然,年轻轻20来岁就流放宁古塔——不过,他是冤屈的。顺治14年的那场科举中,他没有作弊——天才压根儿不需要作弊,但是有仇人告他作弊!
第二年复试的时候,两旁武士持刀林立,这个江左大才子哆哆嗦嗦,又如何能正常发挥!
于是,冰天雪地的宁古塔,迎来了她最引以为豪的诗人……”
翡翠儿皱着眉头对胡玛瑙说,“宁古塔这地儿怎么这么耳熟呀!”
“流放宁古塔……”胡玛瑙一笑,说,“清朝不多的是?电视剧里……”
拉灯继续说:
“这宁古塔是怎样一个地方呢?吴兆骞在给母亲的信中说:‘宁古苦寒天下所无,自春初到四月中旬,大风如雷鸣电激,咫尺皆迷,五月至七月阴雨接连,八月中旬即下大雪,九月初河水尽冻。雪才到地即成坚冰,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
这样的地方,南方人哪能受得了!吴兆骞的好友,顾贞观很想把他救出来,于是就求自己的学生,那个比他小18 岁的词人纳兰性德。
纳兰性德可是康熙的御前侍卫,一开始,纳兰性德没有应诺。要知道,这可是天大的难事!
当时的规定是,凡是流放宁古塔的,终生不许回关内,再说,他与吴兆骞也没有什么交情,而且,吴兆骞那案子是顺治时候的事,现在已是康熙王朝……”
翡翠儿说:
“电视剧《康熙王朝》我小时候看过,纳兰性德他爹纳兰明珠,和索额图,嗐,不说了,拉灯还是你讲吧……”
拉灯对着门口招手,一边继续说:
“康熙15年(1676)冬,寓居京师千佛寺的顾贞观,以词代书,冰雪中作了两首千秋传诵的金缕曲。”
“我卖弄一下吧……”那江南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坐下了。
其一
季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谁慰藉,母老家贫子幼。记不起,从前杯酒。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冰与雪,周旋久。
泪痕莫滴牛衣透,数天涯,依然骨肉,几家能够?比似红颜多命薄,更不如今还有。只绝塞,苦寒难受。廿载包胥承一诺,盼乌头马角终相救。置此札,君怀袖。
7其二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宿昔齐名非忝窃,只看杜陵消瘦。曾不减,夜郎僝僽。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千万恨,为君剖。(只看 一作:试看)
兄生辛未吾丁丑,共此时,冰霜摧折,早衰蒲柳。诗赋从今须少作,留取心魄相守。但愿得,河清人寿!归日急翻行戍稿,把空名料理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