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豆发现苏棠突然变得奇怪的表情,好奇问道:“姑娘,怎么了?”
苏棠连忙摇头,虚弱的冲香豆一笑。
这场突感的风寒比苏棠预料的还要严重。
当天晚上后半夜,苏棠就又起了高烧,让香豆将药煎了灌下去,高热才缓慢退了下去。
次日清晨虽然没发高烧,却一直伴随着低烧,整个人也浑身绵软,恹恹的没精神没力气。
痛不欲生过了三天,苏棠才有了一点胃口。
侯夫人那边却等不得了,立刻派了周嬷嬷过来一番敲打。
周嬷嬷见她脸色苍白,脸也瘦了一圈,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到底还是放软了口气,“苏棠,这转眼一旬就要过去了,你得抓紧了,否则不但侯夫人那边不好交代,你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
苏棠扯了扯苍白的嘴角,“嬷嬷的提点我知道了,后面我会抓紧的。”
周嬷嬷又陪着苏棠说了会儿话,才起身离开。
周嬷嬷走后,连香豆都有些不平,“姑娘生病遭了这么一场大罪,周嬷嬷不送些好东西来探望姑娘也就算了,一包点心一碗甜水都不带来,反而还敲打了姑娘一番,也太过分了。”
苏棠却并未生气,只是一笑置之。
这种事情在现代职场里简直太常见了。
事情做不好,不挨领导骂和挤兑已经算好的了,事情就算做好了,领导不但不会多夸奖,反而怕你做大,还会故意敲打你几句。
不过试婚的事确实要抓紧了,时间比她预想的过的还要快。
苏棠这几日昏昏沉沉,时睡时醒,便问香豆,“世子爷这几日在做什么,有没有来看过我?或者派人来看过我?”
“世子爷这几日出府了一日,其余时候都在院子里。”
说着香豆小心瞥了苏棠一眼,好似怕苏棠伤心似地压低了声音,“姑娘生病这几日,世子爷没来过,也没派人来过……”
听到预料之中的话,苏棠并未像香豆料想的那样失望。
陆照寒就是个无情阴鸷的男人,要是来看她了,太阳才打西边出来呢。
“我知道了,香豆,你给我拿纸笔来。”
香豆一怔,她没想到苏棠竟然还识字,立刻去取了文房四宝,还贴心给苏棠搬来了一个小炕桌放在床上。
香豆在旁还想一观苏棠挥毫泼墨的风采,却看到苏棠抓着毛笔在纸上鬼画符了两下,随后就皱了眉头,好似一副不顺手的样子。
她放下笔,想了想,对香豆道:“去把那只螺黛拿来。”
香豆虽好奇,却也照吩咐去取了。
苏棠试了两下,这才微微一笑,在纸上涂涂抹抹起来。
陆照寒身边,苏棠已经未出现超过三日了。
可不知为什么,这几日,世子爷的心情不但没有变好,反而越发暴躁易怒起来。
昨个一件小事不顺利,摔了只茶盏,前儿个书棋都被罚了一个月的月钱。
今日晨起在密室与书剑对练,差点把书剑打的在地上爬不起来。
到中午用膳的时辰,书剑都不敢进书房叫世子爷了。
他推搡了两下上午从外面办事回来的书棋,“今日派你进去请世子爷。”
书棋也是吃了苦头的,可不想这个时候触世子爷的霉头。
头摇地像拨浪鼓,“我是世子爷的外常随,不是贴身伺候的,这可不是我活计!”
书剑可怜巴巴的看他,“书棋大哥,您就当可怜可怜我,替我去一次吧!你看,我身上这瘀青还没好呢,今早就又添新的了。就这一次,就一次!”
书棋皱眉,还不等他决定,书房里就传来了世子爷冷冰冰的声音。
“都进来!”
两人一僵,同时脸色发苦。
得,现在一个人都逃不过去了。
正准备进书房,书剑手下的一名小厮却匆匆跑了过来,低声说了什么,随后将一封信递给了书剑。
书剑惊讶地看着手中的信件,对信件中的内容好奇不已,不过这信不是给他的,他忍着好奇心收进了袖袋中。
很快两人进了书房,恭敬地垂首立在世子爷面前。
世子爷问了一些事后,好似不经意问书棋,“让你派人盯着苏棠,这几日,这女人可有什么动作?”
书棋忙道:“苏姑娘这几日风寒,高烧反复,症状严重,一直在住处休养,并无任何举动。”
听到书棋这个回答,陆照寒微微一怔。
书剑小心瞥了世子爷一眼,心中惊恐的想:世子爷这几日心情不好,不会是因为没见苏姑娘吧?
原本他并不打算将苏棠派人送来的信转交给世子爷,若是世子爷在乎苏姑娘的话,这信他却是不能瞒着了。
不等陆照寒说什么,书剑就上前一步,从袖袋中掏出了一封信双手呈给了陆照寒。
“世子爷,这是方才苏姑娘派人给您送的信。”
陆照寒幽深的眸光落在了面前的信上,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了什么。
而后他对着书剑书棋挥挥手,让他们离开,连午饭都免了。
书剑离开的时候轻声把书房的门带上,心里忍不住觉得世子爷这么快就把他们打发走,很可能是急着看苏姑娘送来的那封信。
书房内安静异常。
自书剑书棋离开后,桌前摆放着的书,陆照寒一页都看不下去了。
他视线忍不住落在那封信上。
表情晦暗不明。
忽的,他手伸向了那封信,正要拆开,又将那封信夹入了一本厚厚的书本里,好似眼不看为净一样。
就这般,陆照寒忍了半个时辰。
他知道那封信定然又是那个蠢女人的一个狡诈计谋,他不能打开,只要打开,就是中计了。
可隐忍的这半个时辰里,他根本就做不了别的事。
满脑子都是那封信的样子。
突然,陆照寒忍无可忍的一把合上了面前的书册,阴沉着俊脸准确无误的一把就找出了夹着那封信的厚厚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