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寒没想到会在师父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
“我……”
叶大学士并没有给陆照寒讨价还价的机会,“寒儿,你若是还记着你叔父,若是还想认老夫这个师父,回府就把苏姑娘送走。若是连这点儿女私情都斩断不了,老夫日后也不用指望你给你叔父查清真相了。”
说完,叶大学士起身离开。
陆照寒盯着师父的背影,凤眸顿时幽暗下来。
有叶大学士夫妻拘着,晚饭后,叶芷幼没能来找陆照寒。
这时,书剑回府一趟将陆照寒的常用之物都取了来。
陆照寒靠在床头在想着什么,突然对屋里几名常随道:“书剑留下来,其他人都出去。”
刚回来的书剑莫名其妙看了书棋杜松一眼,心情有些忐忑地走到了世子爷的床边。
书棋杜松走后,书剑询问:“世子爷有何吩咐?”
陆照寒声音阴冷低沉,“你回了趟侯府,将这几日苏棠做了什么事一一汇报出来。”
书剑回侯府的路上就猜到怕是世子爷要问的,所以很有先见之明让属下仔仔细细告诉了他。
听世子爷问了,没有一丝隐瞒的将苏棠这三日的行踪一应都细说了。
当听到苏棠去见了卫溪源,还给卫溪源带了东跨院的糕点时,俊脸漆黑一片。
书剑说完,空气好似凝滞了好长一段时间。
书剑都以为世子爷不会再问别的时,世子爷再次开口。
“苏棠可问了本世子去了何处,何时回来。”
书剑尴尬扯了扯嘴角,“世子爷离开的第一日苏姑娘问了,下午去见了卫大人,后两日都未问过。”
看来他不在的日子,她过的甚是逍遥!
逍遥到都已经生了二心。
不是生了二心,是她从来都不想待在他的身边,一开始看上的就是卫溪源罢了!
既如此,弄个白眼狼在身边岂不是添堵,那他还不如就此断了自己的念想!
一个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日后又何必还要弄个女人在自己身边,徒增烦恼。
深吸口气,陆照寒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他挥手让书剑出去。
直到这一刻,陆照寒才发现苏棠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牵动了他的情绪。
如果自己的喜怒哀乐就这般一直掌握在一个女人手里,那与他被人控制又有什么区别。
看来师父是对的。
在叶大学士家中休养到了第二日中午,陆照寒就提出告辞。
叶大学士夫妻虽然极力挽留,可陆照寒却不想让父亲安远侯知道他与叶大学士的真正关系,一旦被发现,叶家很可能受牵连。
叶芷幼拎着一只食盒送到了陆照寒的面前,“陆哥哥,这是芷幼亲自下厨做的点心,有陆哥哥最爱吃的荷花糕,陆哥哥带回去尝尝。”
说完羞涩的看了面色有些苍白的陆照寒一眼。
陆照寒还了半礼,“有劳小师妹了。”
说完,书剑上前一步接过了食盒。
叶大学士夫妻和叶芷幼将陆照寒一行送到了叶府最不起眼的后门。
在陆照寒登上马车时,叶大学士沉着脸叮嘱,“寒儿,记住为师说的话。”
陆照寒面色一凝,微微颔首,“师父放心,还请师父师母保重身体,弟子告辞了。”
马车车帘放下,陆照寒带着常随们乘坐一辆普通马车从叶府后门离开。
离开叶家后,陆照寒的马车在京城绕了一圈,去了一家有名的酒楼坐了一个时辰,才换了自己的马车回侯府。
苏棠在卫溪源那里得知世子爷去参加春闱后,就没再向小厮问询陆照寒的下落。
春闱一共三日。
只要参加的举子,怎么也要待到三日后才能从考院中出来,就算是天潢贵胄也没有例外。
也就是说世子爷最早回来是在第三日的傍晚。
等到第三日晚上,世子爷仍然没有回府。
在世子爷宽大的拔步床上滚来滚去睡不着的苏棠顿时有些奇怪起来。
难道世子爷是去参加大考后的狂欢了?
之前听香豆说过,大庆每隔三年会试一次。
会试的这一年,全国各地的举人都会提前赶到京城,会试前一个月,京中不管是大酒楼还是小客栈,全部爆满,甚至有许多京中百姓为了多挣点家用,将自己家多出来的房间租给这些举子。
春闱刚结束的两日是这些举子最疯狂的时候,那暗巷中的私娼生意都变得红火了起来。
苏棠想到自己当初高考结束,一下子扔掉书包的快感,也能理解这些举人。
翌日起床,东跨院仍然安安静静,百无聊赖的苏棠突然想到自己的卖身契。
世子爷去参加春闱大考,总不可能将自己的卖身契贴身带着。
如果没带在身边,那多半是留在东跨院。
她现在可以随意进出东跨院的房间,是不是能趁此机会找到自己的卖身契!
到时候真找到的话,她就藏起来,没了卖身契,世子爷就没办法威胁她了!
想到这,苏棠大着胆子在世子爷的小书房里翻找。
陆照寒的小书房不大,只有两座巨大的书架,书架上放满了书籍,都是旧书,好似都是人翻过多遍的,虽拥挤,却也干净整洁。
苏棠一本书一本书的细细去翻,花了将近一个上午都没找到她那张薄薄的卖身契。
随后转战去卧房。
小心翻了小半个时辰才在卧室衣箱旁边发现了一口带锁的檀香木小箱子。
这小箱子精致迷你,只有成人的两只手掌大,看着像是收藏什么小巧重要东西的。
想到世子爷那筛子一般的心思,苏棠怀疑这小木箱里很有可能就放着自己的卖身契。
在世子爷身边伺候这些天,作为贴身丫鬟的她自然也负责世子爷卧房的打扫。
她记得前两日好似在房间哪个地方看到过一把古朴的黄铜钥匙。
凝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