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小,国公府上下皆认为,大娘子魏梓兰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二舅舅?吃酒?”
方静宁听得糊涂,又有些不舒坦,忍不住质疑:“惯来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若能当侯府未来的女主人,魏梓兰才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出口维护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说出口的基本便是板上钉钉了,也不损害什么。”
方静宁听出她的态度,便转了话音,笑话她:“瞧你,还没嫁,便胳膊肘往外拐了。”
魏梓兰羞恼,“好啊你,笑我,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她说着,扑向方静宁,挠她的痒。
方静宁纤弱,哪里拗得过她,躲又躲不开。
“静姐姐,我来帮你。”
魏梓月扑上去,说是帮忙,却是个搅和的,一下左一下右。
方静宁和魏梓兰都笑骂她是个“见风使舵”的,又说旁边的魏梓芊是个“隔岸观火”的。
四个姑娘顿时闹作一团。
魏琪便是这时候进来的。
正笑闹的姊妹四个猛然瞥见他,连忙分开。
方静宁气喘吁吁,面颊红润,眼睛水润,笑意未散。
魏琪看痴了,傻傻地盯着她。
方静宁低头瞧了一眼身上的衣衫,她们玩闹有分寸,衣衫都还整齐,这才对放魏琪进来的李嬷嬷嗔怪道:“女儿家的闺房,怎地也不通报一声,就这样放人进来了。”
“三郎君不是外人,奴婢便粗心了。”
她回话的语气还算恭敬,但主子责备,竟还狡辩,方静宁有些不满,想发火又压下来。
魏琪回过神来赶紧赔礼,“妹妹莫怪李嬷嬷,有气只管冲我发便是。”
方静宁一扭身,坐在绣凳上,只不理会他。
魏琪立在她身侧,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另外三个姐妹对视一眼,稍作整理,规规矩矩地坐下。
三娘子魏梓月招呼魏琪:“三哥哥,你坐吧,静姐姐什么时候气你狠了。”
魏琪小心翼翼地坐下,“表妹……”
方静宁咬了咬唇,给了台阶,扭回来。
魏琪一下子欢快起来。
魏梓月眼睛转了转,又瞧了一眼大娘子魏梓兰,好奇地问:“三哥哥,你与我们说说那平南侯府的许郎君吧?他模样如何,为人如何,还有、还有……”
魏梓月露出些嫌弃来,“我知道你们爷们定是去那寻欢作乐的地方了,那个许郎君可是个风流的?”
魏梓兰紧张起来。
魏琪慌张地摆手,觑向方静宁,“去的是风雅之地,不似你们想得那般。”
方静宁低着头,看都不看他。
魏琪只得对姊妹们说起昨日跟许活接触的种种。
他说得越多,魏梓兰眼里的喜意便越浓,魏梓芊帕子搅得越厉害,而魏梓月托着下巴满是向往,“若是我将来的郎君也这么洁身自好便好了……”
“好自然是好的。”魏琪皱了皱鼻子,“就是无趣的很。”
魏梓兰问:“如何说?”
魏琪说了缘由,便是围绕那糕点之说。
而他一说完,四个姑娘的表情都有些不好。
方静宁直接怒了,“你们这些男人为了享乐圈起来的腌臜地方,害了那样多的女子没有尊严的讨生活还不够,竟是连家中姐妹们的脸面也都撩进去踩。”
她气得不行,又想起失去父母,寄人篱下的苦楚,再绷不住,扑倒在美人榻上哭得凄凄惨惨。
二房庶出的魏梓芊不敢说什么,憋红了眼。
大房的魏梓兰和魏梓月也气恼。
魏梓月受宠,说话不那么顾忌,直接道:“我常以为三哥哥最疼爱姊妹们,没想到也轻浮的很,姐姐妹妹的名声都不顾了。”
魏琪慌乱不已,“我是无心的!”
他怕极了方静宁哭,走过去无措地哄:“表妹,表妹我知错了!”
方静宁泪眼朦胧地直起身,指着门,“你走!你离了我这屋子,我如今才不想见到你!”
李嬷嬷等下人听到动静,进来询问。
方静宁又伏回去,哭得细瘦的肩膀直抖。
魏琪还不想走,魏梓月撵着他先离开。
魏梓芊也小声劝说:“等她气消了再好好说吧。”
魏琪只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等屋子空下来,李嬷嬷一副为方静宁好的口吻,道:“娘子,您和三郎君青梅竹马地长大,想要嫁进来,可不能使小性子……”
她从前是想嫁的,如今却是……
方静宁满心荒凉,无声地流泪,并不理会她。
李嬷嬷无奈地摇头,“奴婢去叫人给您打盆热水,擦擦脸。”
片刻后,一个团脸婢女走进来,将热水盆放在凳上,半跪在榻边,心疼道:“娘子,您身子不好,别又哭伤了。”
方静宁捂着胸口,哭泣越是无声越是汹涌。
今日她闹脾气吵魏琪的事儿在府里传开,娄夫人最不高兴,还特地跑到老国公夫人那儿说她这性子这不好那不好的,老国公夫人为外孙女开脱,说她是“孩子心性”,只是事后始终没有派人去关心过方静宁。
倒是方景瑜,下学了特地去看姐姐。
而方静宁哭肿了眼睛,不想他担心,只隔着屏风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并没有见他。
之后的几天,忠国公府内表面平静,府外,平南侯府和忠国公府之间儿女亲事上闹出的事儿,在国公府有心催动下迅速传遍京城。
满京都在议论这件事儿。
但舆论并没有完全按照忠国公府所想,他们占据有利的一面,平南侯府理亏。
许活那日的话也被有心人传出去,大家都知道平南侯府在唯一的男丁婚事上早有打算,可能私底下已经在议亲,只是被荒唐的亲爹坑了,才陷入到这样被动的局面。
而且有知情人透露,事发当日,平南侯府就请了大夫,许仲山的狐朋狗友派人去侯府请他玩,侯府也都告知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