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刺眼的白光随之黯淡,于晚放下右臂,睁眼看向声音传来之处。
此刻她已回来,双脚还站在那日地洞内被白光吞噬的原地,脚旁昏迷的鹤鹏已经苏醒,正靠着山壁盘坐在地上,一脸慈爱的看着于晚。
“您是…鹤前辈?”
先前的经历让她在第一时间并未对鹤鹏产生警惕,相反她的心中还隐隐有着亲切之感。
鹤鹏冲于晚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他一脸笑意,双眼微眯观察着眼前头发灰白的少女。许久,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应有许多疑问吧。先坐下,老夫所剩时间虽不多,却也足够同你说明这一切。”
见着鹤鹏如此,于晚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他对面。
她脚旁的哼哈似是奇怪于晚的态度,依旧警惕地守在她身旁,唯恐眼前这老者有任何伤害举动。
“你可有想问的?”鹤鹏看着坐好的于晚。
“前辈可否解释先前的一切。那应该…不是幻境吧。”于晚低眉思索片刻,随即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完便抬眸看向鹤鹏。
“哈哈哈,你倒是敏锐。”鹤鹏右手扶须大笑,解释道,“那…的确不是幻境。”
答案在口中停留许久才说出,鹤鹏见于晚一脸平静的样子,心道女娃娃怎的如此沉得住气。
见失去调侃的乐趣,鹤鹏面容微讪,想说不过百年功夫,外界修士都如此老成了吗?于是他也不再卖关子,继续向下说。
“我所修为时间之道,所以稍稍逆转时间将你带回三十年前自是异常轻松。”
话音落下,于晚平静无波的的面庞露出些许惊讶,不确定地开口反问,“时间道?”
问完又补了一句,“为何是我?”
“没错。”显然于晚的变化很好的取悦了鹤鹏,他脸上笑意加深,继续解释,“老夫幼时偶得一滴鲲鹏精血,后来又在误打误撞下将其炼化了7成。由此一路以来,老夫的修为境界提升如吃饭饮水般轻松,就连进入5阶和7阶时都不曾遇到心魔劫。”
于晚不清楚鹤鹏铺垫这么久干嘛,她虽清楚鹤鹏身怀神兽精血,却不知这么早就拥有并炼化了。听鹤鹏炫耀完,她却也不得感叹一句此人气运之好。
鹤鹏讲述的时候便一直观察着于晚,在说完自己以往的修为经历时,看到于晚双眸闪过的一丝惊讶,不由心道女娃娃的定力确实强,竟没有一丝艳羡之意。
“不过许是化神前太过一帆风顺,进入化神时竟然遇到了万人难遇的预知梦。”
见于晚一脸疑惑的样子,鹤鹏此时却不再调侃,反而异常严肃地说道,“这预知梦也算心魔劫的一种,一旦入梦便可窥见自己未来情况。”
“如果能及时堪破醒来,自是多多益善。但若被梦中自己的未来困住…”说到这里,鹤鹏看向于晚的双眸,“那梦的越久,醒来的几率越小,甚至有可能被梦境吞噬,从此身死道消。”
“以妖族本体渡过化神雷劫后,老夫便直接陷入沉睡,这一睡…就是两百年。若非已融入自身的鲲鹏血脉和剩余的精血相助,老夫真有可能就此一睡不起。”
鹤鹏一脸苦笑,“也不知梦中的什么遭遇困住了老夫,竟没能冲破……可惜醒了之后对那梦中经历早已忘之**,唯一记得的…便是将死之际将一银发少女带入了自己的时间转轮中。”
“那银发少女的外表同你相差甚远,但老夫确信,她就是你。”
鹤鹏抬手制止于晚开口,继续道,“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懂得伪装自己。不像老夫,因鲲鹏精血狂妄一生,一时不察受奸人所害被带入此地……”
“好在,如梦中一般,你真的来了。”
回忆中的鹤鹏先是悲愤痛苦,紧接着便是一脸解脱的样子,他浑浊的双眸虽看着于晚,实际却已经失焦。
于晚听完后有许多疑问,但见他如此,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打扰。
半晌,鹤鹏双眼聚光,灰白浑浊的双目中闪过一丝清澈,继续看向于晚。
“生而为异类,想必你一路走来也经历过许多白眼。”
于晚想到来到这里前那个于晚经历过的一切,以及现在修真界对异类的排斥及暗地交易,不由双眸晦暗。
然而当她想到自己过来一路得到的善意后,心中又不由一暖。她的长辈、同门以及结交的道友伙伴,从未在意过这些。
感受到于晚的变化,鹤鹏虽然心中酸涩,却也是真心为她高兴。
“老夫自幼因异类之事多受同族排挤,即便吞噬鲲鹏精血后也不曾改善。直到进阶9阶化神,族中长老才承认我的地位…后有幸结交羊族好友,谁知对方竟只是觊觎我的异类血脉而已……”
“那人是皋婴?”于晚反问。
“没错。”鹤鹏点头,“化神之后有次入秘境探险寻宝,谁知遇到同族埋伏险些丧命,正是皋婴突然出现救我逃离那里。”
“后来我二人又相约去传说中的上古妖神洞府,那里皋婴同我寻到了一些异类相关信息。之后的好长时间里,我们虽然分开各自历练着,但不时通过信阁交换着各自获取的异类信息以及历练趣事。”
“就这样一路到我进阶化神大圆满,即将准备飞升之际,皋婴突然约我详谈异类之密。本想着我兄弟二人相遇相知近千年,或许往后便再难相见,我才因此赴约,谁曾想……”
“被抓之后在他们口中的乙号房待了许久后,我便被捉去了遁甲号房,便是你到的那个时候。”
“那…”
“怪老夫懦弱,那些酷刑实在无法承受,所以才将你带到了进中心处的前一刻。”说到这里,鹤鹏声音越来越小,“你来之后老夫便封锁了意识神魂,只留给你化神的力量。”
“若非如此,我不会活到现在。多亏你将我体内的黑胶晶元全部吞噬,这才逃过一劫。”
话音落下,鹤鹏宛若犯错孩童般低垂着头颅,不敢看于晚。
哼哈听下来,虽不知主人在这短短时间内有何痛苦经历,但却不妨碍他二人对鹤鹏的厌恶。
他们两头的猪鼻孔都气愤地喷着白气,接着二兽直接分离身体,黑黢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