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
近几日,中心那群三市大人的府邸处不时传来地动。
等着地动稍稍平静的片刻,有好奇的修士偷偷在外围或入内查看。
他们发现,原先平坦宽敞的大路出现地裂,一些靠近的围墙随着地裂的出现而倒塌,露出里面精致的花园、楼阁。
细心的修士发现,那花园之内的地面也出现了细小的裂缝。
东市地动隔段时间就会出现,有时是三个时辰,有时是一个时辰,最近这几日竟然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地动一次。
随着地动频发,中心处地面的裂缝也越来越大,其中皋晏居住的那所府邸已经塌得差不多了。
东市的修士们也越发胆大起来,他们纷纷涌入中心区域,有的甚至跨过倒塌的围墙,搜寻其府里的贵重之物。
随着一些胆大修士收获越多的灵物,其余修士眼馋之下,也纷纷效仿。
然而就在他们忙着寻摸灵物时,地动再次发生,地面裂缝扩大的同时,里面传出一阵的鬼哭狼嚎之声。
其中声势最大的在中央北侧,包括西北皋景那处府邸以及正东、东北两处冥界秦家的府宅。
这两处家宅在逐渐增多的鬼吼声中,建筑一一倒塌,地面的裂缝向外扩大的同时,裂缝深处冒出幽绿的鬼火和迷蒙的灰雾。
那些恰好在这个方向,想要占便宜的修士一旦被那灰雾包裹,身形瞬间僵硬无比,双眼失神,木木地跳入地缝之中。
也有被那鬼火沾了身的,他们在地上打滚试图扑灭灼烧神魂的烈焰,然而却在来回滚动中跌入裂缝之中。
一旁的修士看在眼里,心道这些人中邪了,明明身上一丝火苗都没有。
不过他们却没有告知或向前帮助,只在周围人怪异的举动中悄然离开,或被卷入灰雾内,同被鬼火灼烧的修士般,落入深渊。
那个于晚曾在大街上看到公然抢夺凌宇玉佩的魁梧男修也在这里,他的腰间还挂着抢夺来的玉灵佩。雪白的玉佩同他周身十分不搭,也亏得他好意思这么佩戴。
这男修一早便闻风而来,拿到了许多珍贵灵物。可惜贪念作祟,他也被那鬼火波及,沾上了衣角。
不过那玉灵佩也是宝物,竟然在灵光一闪间弹出一个蛋形护罩,刚好把男修护在里面,就连衣角上的鬼火也瞬间被弹出去。
男修见此不惧反喜,不仅没有及时逃离,还越加往深处走去。
可惜玉灵佩护身次数终究有限,在多次被鬼火侵蚀以及灰雾笼罩后,这魁梧男修木然却又痛苦地在地面滚动,直接滚进了离得最近的裂缝之中。
突然出现的地动让许多修士遭此毒手,而幸运逃离以及中央外的修士也终于发现,地动的频率越来越大,几乎一刻左右就来一次。
而裂缝也逐渐蔓延,已经开始由中心向外扩张。
西市,北帐。
“可有消息?”
“回少主,自皋四从南侧城门出去后还有消息传来,但一入南市,便讯息全无了。”
皋五在旁答复完,旋即低头看草地。
皋晏则坐在八仙桌旁一脸沉重,他与樊桂桃沟通的传信玉符还没有回应,如今看样子南市也出事了。
该死,这群鬼修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让这鬼境出现如此大的扩散。
“那边阵法情况如何?”
“少主,暗毡那边的大阵已经基本被破坏,属下来的时候,发现那诡异的灰雾已经快要接近二长老那边的穹庐群了。”
“东边呢?”
“那边受到的波及小,里面也正常,被抓的那些鬼修也没有异常。”
“秦家那小鬼呢?”
“不…不在里面。”皋五说完,感受到皋晏那边的压力,立马又道,“许是那晚皋管事离开后并没有把他放回天青穹庐,而是直接把他带回暗毡了……”
越往后,皋五的声音越小。
此时的皋晏异常愤怒,他完全可以确认这鬼境近九成是那姓秦的小鬼搞的。
先前在东市,听那小鬼在经过他府苑门口时一直喊着的舅父应该是秦杨,那他父亲定是十殿阎罗中一殿的秦广王。
本想着自己幸运,能遇到魂元如此纯粹的鬼修,何况后手他也准备的差不多,可以保证即便秦广王本尊来此,也无法直接定自己的罪。
但谁曾想即便这样还是出了差错。
不该让那皋平喝那么多酒的,果然喝酒误事。
皋晏气恼却又无可奈何,事情已经发生,他只好想办法处理解决,尽可能减少损失。
否则他叔父回来,肯定饶不了自己。如今父亲闭关在草原,自己还是不够谨慎。
心中百转千回,完全不知搞错罪魁祸首的皋晏沉吟许久,才开口道,“召集天青穹庐群被抓的修士,让他们以十人一队的形式入暗毡查探厮杀,每个半个时辰派遣一队进去。”
“做完这些你叫于晚过来,简单解释几句便好,我们一同入叔父那里,开启二层替补阵。到时我在那里寻些克制法宝,让所有进入里面的队伍都手持一件。”
“我就不信制不了鬼修这种伎俩。”
话音落下,皋五领命的同时,说出自己的担忧,“少主,那天青穹庐的修士会听我们的话吗?毕竟…”
“哼,不听?不听就直接当着所有修士的面抽筋拔骨。这次来我们不是还带了些未曾化形的族人吗,让他们吃掉就好。”
“往日是因为试验才一直喂给他们上品丹药,让他们能够及时回复。现在都死到临头,杀几只鸡他们自会乖乖听话。”
皋五也知杀鸡儆猴的道理,他抱拳称是,随即便离开了。
他先去天青穹庐放出命令,随即杀了几个刺头,见所有修士都安静下来,才让手下安排剩下的事情,自己则去找了于晚。
这会儿刚过午时,于晚还在修炼室空焰球和双龙雷焱杀的组合技,就听到了外面叩关的动静。
心下奇怪,但还是完成了当下术法,调息结束后才开启阵法,出了穹庐。
谁知映入她眼帘的,便是一脸焦急的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