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满德见状,也过来帮忙收殓,还将自己的大花衬衫脱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没有烧透的骨头捡起来放上去。
待收殓好后,他问:“它们要葬在哪?”
“葬在新河村吧。”赢初弦道:“落叶归根,他们是新河村的人,新河村再颓败,也是他们的家乡。”
张满德点点头:“行。”
两人掐算了下,寻了一处风水宝地,将大小毛僵的骨灰葬了下去。
赢初弦又点上三炷香,才和张满德回到青砖瓦房中。
张生和那年轻人尚未苏醒。
年轻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半夜甚至高烧好几次,赢初弦只能频繁的给他喂药符。
平安的度过一夜后。
一大早,张满德把带来的糯米全都烧成粥,一同吃过早饭后,拨打了报警电话,如实告知新河村的情况。
随后在等待警察来的途中,张满德和汤啸天一起把板车上的东西清了清。
再将张生和年轻人放在板车上,让汤啸天和赢初弦先带着他们离开新河村。
张满德则留下和警方交涉收尾。
三和县的警局在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诡异。
毕竟待在三和县的人都知道,新河村就是一个无法言说的,恐怖诡异,会吃人的禁地。
这些年前往新河村的人,皆是有去无回。
在那里失踪的人比比皆是。
可现在,突然有人打电话告诉他们,说在新河村发现了大量的尸体,还有一个活人!
这通电话怎么想怎么诡异……
接线员和站在身后的同事面面相觑,他迟疑的问:“怎么办?咱们要下达发警通知吗?”
同事抖了抖身子,紧绷着嗓音道:“按照程序是要下达发警通知的,可是……那可是新河村。”
有会吃人之称的新河村!
“算了,先下达出警通知吧,到时候让他们小心一点。”接线员心中也怕,可在想起刚才报警人那冷静的话语,却莫名觉得这次出警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他飞速按照程序下发出警通知,并且如实告知了出警地点。
三和县的警局飞速运转起来,全副武装出警,前往新河村。
由于新河村的道路常年无人行走,长满了荆棘野草,警车无法开进去,警方只能步行进去。
赢初弦她们走得比较快,待警方进到新河村时,她们也已经到了三和县医院,把张生和年轻人送到了急诊。
赢初弦对这些流程不太熟悉,坐在走廊的等候区等着,汤啸天跑前跑后的帮忙挂号。
在到三和县的时候,赢初弦给祝松亭身上贴了缩小符,他整个骨架小得像个小手办一样。
乖乖巧巧的和变透明,同样缩小的于嫚坐在赢初弦的肩膀上,嘴里不停的叭叭叭。
“外面的科技发展得好快啊,以前我们挂号都得要去柜台上办理,现在都有自主挂号了……”
“这个县医院装饰得也好高大上,我记得当年我刚来的时候,这里墙壁上都灰扑扑的,还只有步梯,现在电梯都装上了……”
于嫚忍无可忍,低声道:“闭嘴。”
这新同事真的,太能叭叭了。
祝松亭撇撇嘴,当真闭上嘴巴,小心翼翼的转动着脖子观察着四周。
安静了没几秒,他突然咦了一声。
赢初弦低头看他,他指着不远处,开口道:“那边,有个小娃娃的魂魄。”
赢初弦顺着他指的地方看了过去,便看到急诊走廊的急救室前,有个女人正在歇斯底里的哭,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捶着与她一同来的男人。
“麻东庆!你不配当囡囡的爸爸!我只是让你照顾她半天!你就把她照顾没了!我恨你!我恨你啊!”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而是囡囡啊!她才那么小!她才两岁啊!”
女人浑身近乎瘫软的趴在男人身上,痛彻心扉的嘶吼着。
那叫麻东庆的男人则是面色沉重的搀扶着女人,神情沉痛自责:“素娥,是我的错,对不起。”
“但是孩子死了,我内心的痛苦不比你少,我真的宁愿死的人是我啊!”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个浑身湿漉漉,散发着浓重怨气,面色青白的小女孩正骑在那男人的脖子上。
她张开大嘴,死死的咬在男人的脖颈处,那微微凸起的眼睛里满是怨恨。
彼时麻东庆还在假惺惺的抱着车素娥,满脸痛苦的安抚着她:“素娥,你别太激动好不好?是我的错,可囡囡这件事,也是意外……”
“不是意外!!”正奋力咬着男人脖颈的女孩忽然松了口,尖叫出声:“妈妈!不是意外!是爸爸!是爸爸杀了我!”
“素娥,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麻东庆紧紧搂着崩溃中的妻子,安抚着她。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不,你往后不会再有孩子了。”
这突然想起的声音惊得麻东庆抬头看去,便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看起来有些狼狈,气质却依旧出众的漂亮女孩站在他面前。
赢初弦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看向他怀中的刘素娥,开口道:“这位阿姨,你快报警吧。”
“你的孩子,不是意外身亡的。”
麻东庆脸色骤然一变,面上闪过了一抹慌乱。
刘素娥听到她这句话,猛地抬头看向她,挣扎的推开麻东庆,踉跄着跑向她,抖着声音问:“你、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的孩子,不是意外身亡?”
麻东庆着急忙慌的起身抓住刘素娥的手,朝赢初弦呵斥:“小姑娘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赶紧滚!”
旋即他忙对刘素娥道:“素娥,这小姑娘胡说呢!你别信她!”
刘素娥用力推开他,跌跌撞撞的来到赢初弦面前,眼眶通红的看着她:“你说啊!如果她不是意外身亡,那她……是怎么死的?被……谁害死的?”
赢初弦轻轻叹息了声,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