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朱有爋还在想着朱炫刚才的话。
不过他被传进宫的消息,也传了出去,朱橚已经知道了,看到他回来,便问:“那个私生子让你进宫做什么?他那么多堂兄,为什么只传你和孟炯进宫?”
要知道他和朱桢,正在谋划造反,又是藩王联盟的人,比较敏感了。
朱炫毫无征兆地传他们进去,好像在告诉他们即将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情,要从他们的儿子开始入手。
“爹,也没什么。”
朱有爋只好说道:“皇太孙殿下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和你的关系不是很好,就把我传进去问一问。”
确实没有什么,真的只在问他们的关系,再无其他。
只不过,朱橚不太相信,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了朱有爋好一会,问道:“真的只是这样?”
朱有爋说道:“真的只是这样,爹你要是不相信,随时进宫问殿下,或者直接去皇爷爷那里告殿下,没有你想的那样复杂。”
朱橚脸色一沉,觉得这个臭小子在内涵自己。
要是他有进宫找老朱,或者找朱炫问清楚的勇气,需要在家里审问朱有爋?
当然了,心里的怂,朱橚不会表现出来,轻哼道:“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闻言,朱有爋只好回房。
不过回到房间里,他又是暗暗叹息,父亲那么不信任自己。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为何会变得如此,总之就是很让人头疼。
朱橚对他又确实不怎么信任和待见。
这一点,他和朱孟炯差不多。
“要不要,再去见殿下!”
朱有爋真的想夺权,不被待见的原因,他想夺权正是其中之一。
朱橚都还没死,他就想着要抢过那个位置,哪能被待见?
想到最后,朱有爋下定决心,心想朱炫的召见,也许是个机会,决定再进宫见朱炫。
但这一次进宫,得静悄悄进行。
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与此同时。
朱橚和朱桢都很怀疑,朱炫召见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企图,尽管不怎么待见,但又确实是儿子,可以带着回京吃团年饭。
只是想不懂朱炫想做什么,越是如此越让人头疼。
——
第二天。
中午时分。
朱有爋鬼鬼祟祟地进了皇宫,要不是他露出自身身份,守卫宫门的羽林卫就要把人捉了,再丢过去给锦衣卫审问。
得到身份之后,还是帮他通传,上报东宫。
朱炫听到朱有爋求见,心里暗暗在想,鱼儿终于咬钩了。
就知道这两位堂兄,至少有一人会再来找自己。
朱有爋的可能性最大,毕竟这货在历史上,曾找朱允炆举报过自己父亲造反,现在找朱炫举报,只是回到正常的轨迹上。
“传他进来。”
朱炫说道。
过了没多久,朱有爋走进东宫,拜在朱炫面前。
“有爋堂兄,免礼!”
朱炫让他起来,再让侯显搬来椅子赐座。
朱有爋不太敢坐,站在原地纠结,到了朱炫面前,有些话反而不敢说了。
因为说出来,朱橚有可能倒霉。
他们周王一脉,也有可能跟随倒霉。
不说的话,又不符合心里想的,他要争权、当周王,想让朱橚后悔。
“有爋堂兄,怎么了?”
朱炫不太懂地问。
朱有爋纠结到最后,豁出去道:“殿下,臣有一件事,想对殿下说,但说了会对臣的父王很不好,殿下甚至想杀了臣的父王,但……臣请求,若是说了,能不能放过父王?”
只要他能当上周王,朱炫还可以放过朱橚,认为还是能豁出去,大义灭亲的。
那就这样决定了!
朱有爋给自己找了一个,自认为可行的理由。
朱炫就知道朱有爋会这样,但故作不懂地问道:“有爋堂兄,你这是怎么了?我五叔做了什么事情,会让我想杀了他?”
朱有爋低下头,心里又感到没有底,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躬身道:“殿下不答应,臣不敢说。”
还要谈条件?
朱炫心里冷笑,不过还是说道:“有爋堂兄想说什么,尽管开口,我答应你就是了,绝对不会杀五叔,君无戏言!四叔的事情,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和皇爷爷都没有对他怎么样。”
朱有爋想了想朱棣的下场,又确实如此,这才放心了,道:“我爹他……想造反!”
“什么?”
朱炫早就知道朱橚要造反,还是很配合地,给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问道:“有爋堂兄是说真的?”
朱有爋不敢看朱炫,看不到朱炫有些浮夸的表情,继续低下头,肯定道:“真的,正是因为如此,臣才担心殿下会杀了我爹,而且……他的造反,应该和其他皇叔有关。”
他果然知道,藩王联盟一事。
朱炫故作脸色阴沉,沉声道:“有爋堂兄,说下去!”
朱有爋声音微微颤抖了下,继续说道:“我爹他和其他皇叔,好像组成了一个藩王联盟,专门用来对付殿下的,图谋的事情还很大,臣……臣都是说真的,也不是挑拨殿下和其他皇叔的关系。”
朱炫皱眉道:“藩王联盟?里面都有谁?”
朱有爋摇头道:“这个……臣也不清楚。”
朱炫故作冷声道:“好一个藩王联盟,你是说他们联合起来,集合了很多皇叔,带动他们一起对付我?有点意思!”
朱有爋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把这些内容说出来,他感觉虚脱了一样,心跳得很快,手心已经湿润了,身上衣服,无风自动。
这是出卖父亲。
不过他的心里,一直给自己找了个“大义灭亲”的正当理由。
在这个理由的推动之下,自认为站在正义的一方,揭露了朱橚的罪恶,没错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