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美国,李清秋始终不能放下易小川突然来找她的事情。
她还是没有忍住,将电话打给了易兆。
“小川为什么突然来了美国。”李清秋上来就质问他。
“我说怎么突然连个人影都找不着,原来是跑你那去了。”易兆话里全是不屑。
“是不是因为你打了他。”说到这李清秋的鼻子发酸,想到易小川后背那些伤疤,她还是心疼。
易兆冷哼了一声,“打他都是轻的,你知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他一个孩子能干什么,你说清楚。”
“他喜欢男人,他是一个同性恋,你他妈的听懂了吗?”易兆突然在电话里暴怒,“你的肚子就生不出什么好东西,我早就看透了都他妈的是怪物。”
电话里易兆的声音还在大声的嘶吼着,可李清秋的耳朵却丝毫都听不进去,脑袋里全都是易兆刚才的那些话。
她无力的将电话挂断,失魂落魄的走回房间,坐在椅子上无声的哭泣。
自己又一次被他侮辱的体无完肤。
眼泪止住,她来到了易小川的房间。
房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阳台上易小川正在专心画画。
她轻轻走了进去,仔细看着桌子上那一摞画纸,全都是一个人的背影,再无其他。
她的心又一次被刺痛了,想起了易兆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都这么不争气。
他越看这些画越是生气,竟直接拿起一张用力的撕扯了起来。
易小川这才发现有人进来,看着自己的画正被李清秋撕扯成碎片,他一下就冲了过来,将剩下的画抢夺了过来。
他大声的对李清秋说:“妈,你干什么?”
李清秋将手里的碎片任意的扔到了地上,“你为什么来美国。”
眼神冷漠。
易小川蹲在地上收拾着那些画,一言不发。
李清秋变得有些疯狂,两只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肩膀,眼睛猩红又激烈,似乎快将易小川生吞活剥一样可怕。
“我问你,你爸为什么打你?”
那本是易小川最伤痛的回忆,他不想和任何人提起,可却被自己的母亲逼问。
他瘦弱的脸庞没有一丝的血色,眼神空洞的吓人。
“你想知道什么?”
李清秋早就顾不得什么了,他被易兆的话刺激到已经不像一个正常人,“你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人,你为什么会是同性恋。”
她的埋怨和不甘全都发泄到这件事上,像暴风雨突然降临,将易小川的身体全部淋透,没有一处可以躲藏。
“因为他让我快乐。”
一句真心的回答,却彻底将李清秋惹怒。
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接打在了易小川的脸上。
“不要脸的东西,你给我滚,马上滚。”
易小川的嘴里有些腥味,转过头看向李清秋的脸,发出了一声冷笑。
抱起画纸,跌跌撞撞从她身边走过。
这样的场景,他居然生生的经历了两次,那是生他的父母,也是弃他的父母。
“”
那天,尹小阳送他回家,他很开心。
可尹小阳却心事重重,因为自己的身世,还有生活的压力都让他整个人变得很没有精神。
易小川没有忍住,他将自己的双臂展开,紧紧的拥抱了他。
“开心点,以后都会好的。”
短暂的拥抱却被易兆发现,这样稀松平常的安慰,连尹小阳都没有发现什么,却被易兆看的明白。
他当即就冲进了易小川的家,借着酒气直接拿起皮带用一种残暴的方式进行逼问。
易兆不是第一次打他了,只不过这一次下手尤为的重些。
他威胁易小川如果不如实交代,那么他就会亲自去拜访尹小阳,到时候鱼死网破。
易小川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干的出这种事的,当年就因为母亲和家里的司机多说了几句话,就直接将她抛弃了。
如果让他去找尹小阳,让他知道尹小阳的身世,那么尹小阳就会被他毁掉。
他跪在地上,直挺着背脊,“是我喜欢的他,他并不知道。”
易兆有些累了,坐在床边嗤笑,“你还是一厢情愿,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和你妈一个样。”
接着又是一皮带。
易小川咬着牙没有吭一声。
易兆重新将皮带放回裤子上,从兜里拿出一堆现金放到易小川的床上,“你最好安分点,如果让我发现你们”
易兆的话没有说完。
易小川赶紧回答,“爸,都是我的错,你别去找他,以后我保证再也不见他了。”
易兆冷哼了一声走出了房间。
“”
美国这个地方真是陌生,没有人认识自己,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失落。
易小川从李清秋那里出来,心灰意冷,原来没有于思雨,自己也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结果,从始至终,自己都是一厢情愿而已。
他本想在母亲这里得到片刻安静,却还是被赶了出来。
世界之大,却无处容身的感觉真差劲。
风轻轻吹起,手里的那张些画散落一地。
他的脚步有些沉重,眼睛也有些疲惫,来不及去捡,便一下天旋地转了起来,眼前越来越黑,他毫无知觉的躺在了地上,什么也不用再去想了。
不久之后的夜里,他的眼睛终于可以看清东西,只是头还是很痛很痛,他看着眼前这个房间觉得熟悉,怎么又回来了。
床边,易小明趴在一边睡的香甜。
“原来身边还有一个人。”
他摸了摸他的头,有些欣慰。
易小明迷迷糊糊的睁眼,“你醒了,可吓死我了。”
“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直接躺倒在了地上,那样子滑稽又吓人。”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