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及个知识,很多人都认为,打开了墓门或墓墙,那后面就是个完整的地宫了。不是的,能有地宫存在的,且不说完好不完好,那样的墓是皇室贵胄级别才能有的待遇。因为这么多年,一般的墓早已坍塌,被泥土掩埋了,年代稍近些的可能还有些许空间存在。大部分情况,打通了墓门或墓墙,接下来依旧要在土中前进,土里寻宝了。
我和四哥加了小心,进了耳室,没准下一铲子就会碰到我们要找的东西。
这一路小心加谨慎,速度降了不少,师父看我们挖的实在太慢了,他挤到前面,抄着铁锹自己上了。按理说,过了墓墙,我们挖的加上师父挖的,这时间至少得有3个小时了,挖的再慢,也有了4、5米的进度。别说盒子箱子了,连个木头片子都没看见,除了土还是土。偶尔能碰见个蝉蛹臭虫啥的。
又半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师父怒了,把铲子一扔,蹲地上吧嗒吧嗒抽烟。洞里本来就通风不好,把我和四哥熏的一通咳嗽。师父终于把烟灭了,“挖到这都该进主墓了,咋啥都挖不到?真邪门。”
“要不,再往深了挖?这土还太湿,估计棺材啥的还在底下呢。”四哥道。
“四儿!你咋不早说!”师父听了四哥的话,猛的道。
“我,我说啥了?”四哥摸不着头脑。
“故藏于枯燥者,宜深。故于坦夷者,宜浅。”师父又点燃一袋烟,“‘不论平地高山,总宜深穴。’我被这句给蒙蔽了,以为山中之墓必定深埋。但《葬书》说的好,葬于枯燥缺水的地方,必定是缺少生气,适宜葬深。在平坦的地方,水一定较多,生气也比较旺盛,就适宜浅葬。这地方水气充足,墓会埋的浅才对。”师父道,“这墓,应该在咱头顶上才对。”
“师父,你能确定么?”四哥擦把汗道。
师父喷出一口烟雾,望了望我俩,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湿哒哒的黄土。“错不了了,干!”他把烟袋锅子在鞋帮上使劲磕了磕,别在腰里,用肩膀头子上搭着的脏的看不出颜色的毛巾擦了把脸,“四儿,把短把铲子递给我。”
“是,师父!”四哥从自己背包里扯出一个木把铁铲,递给师父。
“四儿,六儿,你俩往后退!d,老子真不信这个邪了就!”师父啐了口唾沫,抄着铲子向头顶黄土砸去。黄土很松散,每一铲子下去,就有一大坯土块混着石子落下。
“师父,棺材不会在头顶吧?”我还是有点怀疑道。
师父眯着眼睛又使劲砸了几铲子,停下手来对他道:“这回错不了了,这个狗屁墓咱爷仨来了三次了,洞都挖了仨,不是挖左就是挖右,这次又挖深了,那这棺材肯定就在咱头顶上了!错不了了!”
“师父,您歇着,让我来吧!”四哥往前努力挤了挤。
“不用,这洞不宽敞,我一个人正好,你俩再靠后点,给落土留点地儿。”
我俩都背着个大旅行包,在狭窄的洞里转身都困难,就一个挨一个的艰难往后挪,刚往后挪了三四个身长,就听着头顶的土层里传来咯咯嘣嘣的响声。
“啥动静?”四哥不安的问道。
“嘘,别说话……”我慢慢扭过头把脑袋贴上头顶的土层去听,“咯咯,嘣嘣,吱……”我猛的扭过头:“师父!别挖了,这洞要塌!!!!”
师父终于听见了头顶传来的声音,大叫一声“不好!”撂下铲子就向我俩方向猛爬过来,“轰隆!”头顶的黄土像泄了闸的洪水似的垮塌下来,瞬间就在我们和师父中间堆满了土块。
一阵猛咳,四哥边挥手驱散土雾边朝土堆后大叫:“师父!师父!你没事吧,师父!”狭窄的坑道里只有嗡嗡的回声。四哥和我疯了似的爬过去手脚并用的刨着土堆。
等到我俩不顾疼痛的手指刨出血时,听得土堆后传来微微的声音:“四儿,六儿,你俩有事不?”
“师父!是师父!”四哥大叫道,“师父!我俩没事,你怎么样?!别着急,我俩这就救你出去!”
“咳,咳……你俩没事就好,四儿,你俩甭费劲了,我估么这土堆得有2、3米厚,你俩也没工具,得挖到啥时候,咳咳……嘿嘿,老子这会没说错吧,棺材就在头顶上,可惜挖的太正,这棺材掉下来正好压我身上了……”
“师父!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着急的大叫。
“没事,咳咳,就是暂时动弹不了。你俩别挖了,这土虚,再挖估计还得塌,把你俩也埋了,咱可就真没救了……咳咳,四儿,六儿,听我说……咱爷仨这次来荆州,谁都不知道,都埋在这,那连个收尸的都没,咳……你俩先出去,去钟祥,长寿廖湾,找一个叫黄老黑的……我和他有些交情,让他,让他带人来救我……”
“师父!”我道,“让四哥去,我就在这陪你!”
“别墨迹了,等我踹你呢是么……听话,你俩同去,有个照应,我没事,咳咳……”
“走,老六!听师父的!”四哥忍着泪水,向后爬去。
“师父!你等我们,你一定坚持住!”我终于恸哭道。
“咳,没事,快去!到了廖湾,找黄老黑,就拿我装烟丝的袋子给他,他就会来救我,去吧……”
“是,师父!你一定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