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青年模样。
白慕尘笑吟吟的,折扇掩面,单露出一双教人看了便生不出气的桃花眼,竟先发制人,“我既夸姐姐好看,姐姐便不恼了吧?”
故安一腔恼怒便正正打在棉花上,半点起不了效用了。她板起脸来,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觉着自己先前那些担忧心思都是浪费。既已如此,干脆让子桑君吃个教训。
“不恼了。”故安挑眉,“子桑君爱叫姐姐,就多叫几句来听。”
她眼见白慕尘一愣,很快又恢复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不是死要面子的人,当下一拱手,道,“好啦。我给帝姬赔罪。”又看一眼回到故安手腕上蹦跶的火苗,面色柔和下来,“我也不是有意要将帝姬耽误在这儿许多日子,只是的确今日刚看破幻境,倒是我无能了。”
看破之后所做的事,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并没点明。故安摇摇头,看一眼四周熟悉的、流动的五色墙幕,轻声道,“这与子桑君无关,我也丝毫不会计较。”
即便知道她性子宽和,白慕尘也为这话心中一动,话里带出几分不自然,“我还不知,帝姬是怎么掉进这秘境的。”
故安将金乌河畔所见照实说了,见白慕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干脆垂了头,避过她眼神,十足的心虚状。
“实不相瞒,”白慕尘迟疑开口,“这魔气泄露一事,没准还真怪我。”
出乎白慕尘的意料,故安听了这话,也丝毫不急,反而整理衣裙往地上一坐,抬头示意他细说。
眼下理亏的是他,白慕尘便老老实实地坐在她对面,将自己行踪如实招来。
他原本是钻研过长洵留下的只言片语,悄悄进了魔界,想找找传闻里那处由魔尊墨桑建成、里面有着魔尊宫殿遗迹的魔族秘境,毕竟那本内法极有可能就在此处。据传现下魔界的这么一大片土地,都是以那秘境为中心外扩,因此它也是魔族的灵脉之源,若真寻到它,于魔族所忧之事也有了解法。
可惜自打长洵最后来过一次,这秘境入口就神出鬼没起来,魔界中人从蓝楚到平民魔,没一个知道它在哪儿了。
他快把从长洵那儿记得的东西研究烂了,才阴差阳错破了许多结界掉进里面,起初险些被乌黑蔽日的魔气淹得渣滓都不剩,挥着折扇打了半日,才看见那残破宫殿的一角。他给周身设下屏障,小心翼翼往里迈了一步,却没想到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又掉进幻境里了。
故安看着他,若有所思,“这上古魔尊留下的幻境,果真厉害。”
“帝姬说是从金乌河源头来的……”白慕尘边听着她话,便思量开来,右手习惯似的转着那柄扇子,倒是和小时一样,“此秘境与金乌河底之间,恐怕相通。如此看来,在我进入秘境时候,许是破坏了什么要紧的结界,那魔气才泄了出去,连带着那一头的入口也敞开。”
“那魔气迅速回返时候,就是子桑君在宫殿外净化、又设下结界的缘故?”
白慕尘摇头,“帝姬看见的第二道水幕,不是我设下的。”
那应该也不是魔族所设。故安想。那上面的气息她十分熟悉,且仙力磅礴,不知比她的结界强了多少倍。他们现在虽无法探知那人是谁,却也能暂且放心他并非敌对,这样一来,近几日的事便都能解释得通了。
她不知何时也学了他的动作,手支着下巴,作神游天外状,话也前言不搭后语,“其实我与姐姐都不知,子桑君与三梵还有一处这样的缘分。”
她说的自然是朱雀神女。白慕尘眨眨眼,道,“如今也不错,帝姬成了这四海八荒第三个知道的人了。”
第三个?故安到底没忍住,在心里数了数,第一个是子桑君自己,第二个则是神女,那第三……
她眼中露出讶异神色,被白慕尘捉了个正着,不等她开口,便答了话,“帝姬聪慧,毋论我父君,即便是长洵,也不知内情。”
那样大的动静要想藏起来,或许是因神女也不欲旁人看见吧。
神力传承这种因果,还是愈少传扬愈好。故安明晓其中道理,轻声道,“辛苦子桑君了。”
白慕尘却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儿辛苦,他敲敲扇子,看清她眼中情绪,又想起自己幻境中那日的经过,笑道,“帝姬莫不是以为我幼时真像个凄惨小孩儿吧。”
故安难得显出些迷茫,虽然没开口,白慕尘也知道她将要讲出什么话。
不是吗?
孤零零的,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没人陪着,整日无聊,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几乎能叫她理解他闯的那些祸了。
白慕尘无奈地笑了笑,把原本想讲述自己充实童年的话都咽了下去。他总不能说,当时战事一结束,还没当上神官长的故安娘亲除了重建三梵,就是每天陪着他四处荒唐。后来他长大了些,还悄悄帮着想跑到他床上春宵一度的美人吧?
不过故安应当也对她娘亲性子熟稔,不至于太过震惊才对。
至于幻境里那日,正巧是碰上年轻的朱雀族长带族人出外巡视,他一人闲着无聊,而陵光神女偏就逮了这个空,散出那分神魂,先是把他诱骗到了金乌河边,又不由分说,没给他多少踌躇的时间,就将红莲业火那分神力精髓传给了他。要不是他天资聪颖,估计当时就能把自己给烧得一干二净。
不过陵光神女的模样,他却怎么也记不清了。
这些心思在白慕尘这儿绕了一圈,故安却仍在走神,不知道已经兀自发挥到哪个地步。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放任下去了,照常将扇子在手心敲了敲,预备说话,却被故安抢了先。
她的眼神不再像方才一样茫然,而几乎要将他看透,开口说道,“子桑君,你身上有伤。”
白慕尘筹谋好的话第二次卡在喉咙,面前的姑娘绷着脸,是许久没见的严肃认真。他自以为遮掩得好,毕竟连蓝可儿和蓝楚都蒙骗过去了,实在想不到她是抽什么空……
“小伤不妨事。”
他立时转了话头——知道自己想将这一码揭过去恐怕是徒劳,却也还想努力努力——然而在看见故安神情的时候,终于还是讲不出敷衍她的话。此时最好的法子无非是在她审判以前坦白交代。
“好吧……帝姬应该猜到,我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