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瘪三说谎也不想好再说,敢说你是仙子夫人的二哥,姑奶奶我都没敢说自己是骠骑大将军府的十八小姐呢?”
“哟呵,你这邋遢样子也敢攀咬樊家?”温二不屑的说道。
“哼,你都敢攀咬侯府夫人,姑奶奶我为什么不能说樊家?”
“我说的是事实,温清婉,你快告诉他们我是……”
“人家萧三公子都说了,你不是,再叽叽歪歪,姑奶奶揍瘪你。”
樊十八举着拳头对温二大吼,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面前的侯府夫人,她是樊家十八小姐。
她是在边境长大没错,但她却不是傻子,从小她姨娘就教过她,很多高门后院的肮脏事。
她以前还只当笑话听,经过这次的事情,她知道姨娘说的可能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这也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也猜到了她为什么会被丫鬟婆子丢在大街上。
在樊十八的心里,一直把自己当成骠骑大将军府的十八小姐。
虽然她们母女常年跟随父亲镇守边关,但她们母女是真的没打算跟樊家争什么。
这次跟她爹来上京城纯粹是好奇,可是樊家人不相信她什么都想不争。
她今年十七岁,樊家妹妹们以为她回樊家想攀高门,可是她却真心实意打算回西北陪她姨娘。
在西北,她有姨娘,有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有很好的手帕交。
可现实是残酷的,这次遭遇告诉她,她很有可能是被随身丫鬟和婆子特意把丢在那里。
如果丫鬟婆子不把她丢在那里,她就不会碰上殷府大公子,更不会被他抢了去。
如果没被抢去,或许她在樊府呆上一个月就随她爹回她们的小家了。
如果没有被抢走,她也就不会**给殷府大公子,她会嫁给他。
想到这些,她浑身颤抖着。
以后她该怎么面对青梅竹马?
嫡母送给她的那些丫鬟和婆子的目标就是让她死,可她们哪来的胆量?
肯定是有人授意的,至于是谁,她猜想是樊家的亲人。
想明白之后,樊十八便更加觉得悲哀,也觉得愤怒。
樊家人竟然唆使奴婢迫害她成这样,而且害自己的人居然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家人。
她恨樊家。
但她却无力反抗!
哪怕她爹很喜欢她,那也只是跟樊家人没有冲突的喜欢而已。
她爹绝对不会为了她去惩罚那个人,不管那个人是樊家的谁。
既然她敢出手,就证明她不害怕事情暴露,而樊家更不可能为了她去跟殷家作对。
殷家那个恶魔可说了,他们殷家有皇帝撑腰,在上京城可以横着走呢!
“樊家,殷家,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樊十八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掌,鲜红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淌,滴落在地上。
“姑娘,你伤口还在流血,要不要先去医馆包扎?”萧怡扶着颤抖的樊十八,同情的问道。
“不需要,我就要这么狼狈的去京兆尹告状。”樊十八坚定的说道。
“姑娘,等下还是让我二哥去告状吧,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农家女,告状要先挨十板子。”萧怡柔声细语的说道。
萧立波立即说道:“怡儿说的没错,你这身子骨挨不到十板子就会嗝屁了!”
“……”
樊十八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是不想以樊家十八小姐的名义告殷家。
而是不敢,她怕樊老夫人和樊夫人为了樊家未嫁女而不认她。
她的名字是上了樊家族谱,但樊家人可以不认她说她是冒充的假货。
如果那时她爹也不出面作证,那她该如何自处?
她姨娘生她时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她从小被宠坏了,做出任性妄为的事情并不少。
甚至有些事,连她爹和姨娘都拿她没办法,但她从未害过人。
这次发生的事情太突然,太让她难堪了,她需要好好想一下。
温清婉看着纠结的樊十八,大约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姑娘,你只要记住,这世上唯有天空之明月与江上之清风是一成不变属于我们的,其他的不要强求,也强求不来。”
樊十八一脸懵懂的问道,“仙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虽然识字,但是还没读过这样的句子呢。”
温清婉温声的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人心都会变的,他们变了,我们也变了。”
锦兰见不得她主子脸上伤感的表情,她大声道:“夫人没变,是他们变了,奴婢永远都不会变,会一辈子跟着夫人。”
温清婉故意揶揄道:“锦兰以后不嫁人了,那怎么行呢?”
锦兰想起了冷枫小脸就红了,但她还是坚持道:“不嫁,我一辈子跟着夫人。”
她内心却想着,如果自己能嫁给冷枫,那也是一辈子跟着夫人吧,因为他说一辈子都跟着侯爷。
“夫人说的好,人心易变,我又何必因那些弃我者而忧伤,昨日之事不可念,我要以樊家十八小姐的身份状告殷府大公子。”
樊十八气势汹汹的说道,仙子说的对,是他们不好,她为什么要怕。
温清婉见樊十八这样,她在内心同情殷太傅一秒,可怜他一代贤臣,两袖清风。
却被那些不成器的儿孙弄得早生华发,名声扫地!
前世,直到温清婉死,殷府都没爆出什么强抢民女的事情。
两代太子太傅,也是两任君王的帝师,言官都会给他几分面子不弹劾他。
温清婉掀开眼帘,眉眼间的凉薄蔓延到眼底深处成了嘲弄之色,
她本想尊重他们的造化和宿命,不随意干涉。
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剧本。
个人因果各自受,各自业障各自消。
“萧夫人?你们这么多人准备去哪里?”谢晓峰一脸惊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