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营养跟不上,纸片一样消瘦,眼神却坚毅明亮,陈怀山虽老眼昏花,但对着那双眼,他一眼看穿,不用多验,这百分之百是他儿子的种!
陈鸣昇是陈怀山孙辈里的老四,前面三个都是孙女,各有所长,学医的学医,读博的读博,都不喜欢读金融,除了老六陈博文。
或许是为了弥补那十几年的缺失,爷爷陈怀山对陈鸣昇,是极致的溺爱和纵容。
后来,把人接回家,给陈鸣昇改了名和姓,在身边养了两年,却把这个孙子的性格养得愈发乖戾难管。
在学校打架,出校园斗殴,开赛车骑飞车,惹了不知多少事。
后来忍痛送出国管教多年,直到去年陈怀山突然病重,强硬让陈家栋把孙子喊回国。
纵使陈怀山再宠爱他这个孙子,但今时今日,他终究是过不了自己良心那关,理智压过一切。
陈鸣昇的二叔陈家栋因为一整天的紧急会议而姗姗来迟,原因不言而喻。
陈怀山在书房,对他们道:
“集团打算上市,要上市就要资本进场,现在集团现金流不容乐观,一点点的股市动荡,就会影响全局,鸣昇,你最近,就不要参加集团股东大会了,你只要把你手下的分公司运作好。其他的事,就交给你二叔!”
从老宅出来,陈家栋的脸色比来时缓和不少,男人四十出头的年纪,保养的十分得当,除去眼角的细纹,皮肤依然精致,淡淡的青须更显儒雅随和。
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陈鸣昇的肩膀:“爷爷对你期望很大,不要让他失望!”
走前,还问他分公司近况,需不需要派个人过去帮他。
陈鸣昇拒绝了,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恭恭敬敬送走他,还得到一张附属卡,七八位数,随便刷。
等看不到车子的尾气,陈鸣昇笑容回收,打开迈巴赫车门,朝着反方向扬长而去。
小老板心情不好。
这是公司员工得出的结论。
因为有秘书去总经理办公室送咖啡,看到总经理在老板椅里叼着烟,长腿搭在长桌上刷朋友圈。
他的办公桌上,没签阅的文件成堆,还有那叠标题劲爆的报纸,照片上的人,被小老板拿烟头烫得面目全非。
由此,员工群有人八卦:小老板彻底开摆了,放飞自我了!
陈鸣昇这边坐在办公室悠闲地玩游戏,韩程的电话适时打过来。说在须尽欢组了局,喊他出来打牌。
“不去。”陈鸣昇说没心情。
“都看到新闻了,知道你心情不好,今天是段正特意组的局。”
段正,是他们圈里的朋友,父亲是公家人。
“来吧,都是熟人,段正还专门叫了妞儿,就等你来开局了。”
他说了几个狐朋狗友的名字,都是熟人。
陈鸣昇应下来。
去休息室换了身衣服,拿了车钥匙往外走,门口秘书见他出来立马站起来听吩咐,他目不斜视:“都下班吧。”解放了人。
陈鸣昇到须尽欢的时候,包厢里这些人都快喝上头了,个个面红耳赤,衣服都脱了一半,光着膀子抽着烟,看见他人,招手喊他打牌。
陈鸣昇扫一圈人,韩程也在,他没打牌,坐沙发里玩手机,身旁还贴着个女人。
起初陈鸣昇以为那人是胡潇潇,定睛一看又不是。
那女孩很年轻,看着像大学生。
想到大学生,陈鸣昇脑海里就冒出江乌月那张脸。
陈鸣昇知道韩程跟胡潇潇是怎么回事,也实在懒得搭理韩程,只要别太过分,他并不想管这些破事。
扫一圈人,他问:“怎么喝这么猛?”
“害!甭提了。”
今天场子里男人多,个个夹着烟,茶几跟前有点乌烟瘴气的。
几个哥们嘴里叭叭,说谁谁谁十分钟前被人甩了,陪他喝酒。
还说谁谁谁把女伴肚子搞大,非要他负责。
段正听到这个,蔫坏嘲笑:“精虫上脑了吧,不做安全措施?”
“昇哥,你可来晚了啊,自罚三杯。”
“你小子想把昇哥灌醉是吧。”
陈鸣昇叼着烟坐下,懒洋洋靠在沙发里:“你们没那本事,在场没几个喝得过我。”
说话时候,嘴里全是嘚瑟。
众人起哄,说不信,逼着他喝了三回,一群臭男人很快就热了,脱了衬衣重新洗牌,玩起来。
胡潇潇打那通电话的时候,江乌月正结束一场民生频道的采访。
原本可以提早下班,结果实习生孟茜昨天的采访审片没过,采访人穿了电视台赞助合作方的竞争品牌服饰不说,现场收音也出现了问题。
总之主编给出的答案:“打码不如重新采,江乌月,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这话在江乌月脑中翻译过来就是:江乌月,你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她中饭没吃就被推去给人擦屁股,所以在采访结束,江乌月听到胡潇潇说要去‘须尽欢’捉奸时,以至于脑子险些转不过弯儿。
“什么?捉奸?”江乌月太阳穴突突地跳。
“今天是我回门的日子,他不跟我回家也就罢了,居然在外面乱搞,在须尽欢叫女人,是当我胡潇潇死了?”
胡潇潇气息不稳,江乌月急忙安抚她:“我陪你一起去!”
陈鸣昇今天牌运好,一直赢钱,手顺到桌上有人怀疑他出老千。
“呵。”
陈鸣昇大敞着腿,懒懒散散坐在沙发上,叼着香烟出了张红桃8。
他能镇住场,他不讲话,别人谁也不敢插嘴。
陈鸣昇听到老千这话,笑意更甚:“爷在赌场上玩纸牌的时候,你们还在用尿活泥巴呢!”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笑起来,奉承捣乱,七嘴八舌的。
快节奏的音乐震耳欲聋,陈鸣昇眯着眼,正要开牌,身后包厢门被一把推开。
一道剪影从走廊壁灯下直直照射进来,落在陈鸣昇的肩上。
包厢里,安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