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西洋参鸽子汤停在他面前,胡潇潇早孕反应重吃不了,在场的男人也不会主动碰这种大补的汤。
陈鸣昇不疾不徐地回段正:“悠着点,别搞出人命。”
段正不以为意。
这话韩程有话语权:“别不当回事,你以为养个孩子容易?搞不好下一个结婚的就是你。”
陈鸣昇懒得参与这种话题,拿勺盛了碗汤,又把那只老鸽子夹出来放碗里。
他一边说话一边盛汤,动作自然,没人注意到他顺手把汤碗放在江乌月左手边。
做完这一切,陈鸣昇闲适坐回去,懒懒散散靠在座椅里岔着腿,他腿骨长,显得整个人长手长脚,坐在身旁像一座大山,难以忽视。
江乌月不动声色捏起小汤勺,小口喝起来。
尝到枸杞甜味,她突然想起鸽子汤是补气血,促进血液循环,调理手脚冰凉的。
老鸽子炖了很久,肉质松散好脱骨,很香。
陈鸣昇同样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男人眼睑微动,嘴角扬起弧度,眼底也闪过笑意。
后来喝到中途,有人要跟江乌月喝酒,她不好推,站起来接。
江乌月很少喝酒,也没测过自己的酒量,几杯下肚,她脸颊终于恢复了点血色,粉面朱唇,玫瑰色脸颊,仿佛晕染了一层轻薄的胭脂。
江乌月感觉自己喝得有点飘,她抬手拨了下刘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或许是角度问题,她脸看着真的很小,陈鸣昇下意识瞧了眼自己的手,估计都没他巴掌大。
胡潇潇毕竟怀着孕,熬不了太晚,加上有孕吐反应,这场饭局在十点散了场。
他们都喝了酒,开不了车。
一行人从饭店出来,站在廊下等着司机开车来接。
胡潇潇韩程夫妻俩跟江乌月不顺路,她吩咐朋友把乌月送到家,才放心离开。
初秋的天,频繁喜欢下雨。
晚风扑面而来,天儿有点冷,雨珠像被电打似的落在地面跳跃。
空气清冷,裹着湿漉漉的水汽。
陈鸣昇点了一支烟。
大家的司机陆陆续续都到了,有人邀请江乌月上车,说是顺路送她回家。
江乌月身影一晃,脚还未挪动,一只温热的大掌扣住她细细的腕子,稍用了点力道,就把她扯了回去。
陈鸣昇黑漆漆的眸子朝说话那人望过去,眼神冷淡漠然:“你们先走。”
那人也是人精,许是见陈鸣昇一直牵着江乌月没松手,霎时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会意一般的笑,识相退场道别。
等人都走完,廊下就只剩下陈鸣昇和江乌月两个人。
有些东西心照不宣默认后,暧|昧的气息,在潮湿的空气里不断发酵,蔓延。
暗流涌动。
江乌月眼睫微垂,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
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包裹着她的掌心是温热的,带着涩。
江乌月收回视线,目不斜视望着远处的雨幕,半响,似是想起了什么,手从他掌心挣走。
陈鸣昇夹着烟的手顿了顿,歪头看她。
江乌月把兜里那颗糖拿出来,眉眼低垂盯着看了几秒,撕开糖纸,送入口。
是橘子味的水果硬糖。
察觉到他的视线,江乌月抬头,迎上他乌沉潋滟的双眸。
盯着她缓慢蠕动的嘴,男人隆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目光如炬,深沉如海的眼睛里藏着笑意和审视。
“你脸上有黑。”
“嗯?”江乌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本能地抬起手,摸蹭了一下脸颊。
眼睛亮亮的,闪过犹疑,不明所以。
“哪里?”
江乌月是骨相美人,眼皮很薄,隐约能看到上面的细小血管,素颜淡妆,肌肤白皙清透。
她很漂亮,没人会怀疑这一点。
陈鸣昇眼里的笑意消失,他眯起危险黑眸,高大的身影逼近,将她笼罩。
双手捧起她的脸,粗粝的指腹微动,一点点蹭掉她嘴角那一抹红。
男人的整个大掌离她鼻翼很近,江乌月闻到他手上淡淡的烟草味。
他身上的味道,就像这雨里的风。
清冽冷瑟。
江乌月感觉下颌发烫,灼热感烧着她的脸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指尖没灭掉的烟。
江乌月眼睛发胀,开口,打破沉默:“你别烧到我头发。”
就这么一句,把陈鸣昇逗笑了。
他很开心的样子,从没见过笑的这么好看的人。
不过他笑着笑着,指腹突然磨挲扫过她粉嫩的唇瓣。
那一刻,男人的眼神瞬间染上情|欲,他的眼神专注,带着侵略性。
江乌月看着他想:怪不得女人都喜欢这一款。
就在她感觉自己要被陈鸣昇这种眼神掠夺吞噬的时候,听见他讲——
“亲一下?”
他的嗓音哑了,很沉,像一块磁石。
他说得露骨,蛊惑的嗓音中,带着诱哄与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