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源斜斜打下,落在她发顶一圈,原本乌黑的发丝被勾勒出一层浅淡的明亮金。
乌黑眸,纤长睫,鼻尖的粉棕色小痣活灵活现。
她今天只化了淡妆,美艳之外更添几分虽然意外,但恰到好处的清纯甜美。
这时候,秦女士剪他没回复,又连着发消息过来:
【这么漂亮又优秀的女孩子,怎么就摊上你了呢!】
【你平时可得对知懿上点心,人家大学没毕业就得天天对着你那张年近三十的棺材脸,我都替她不值!】
沈枢:“……”
揉了揉眉心,他开始后悔这么快就让她们两个认识,敲字回复:【您放心,她可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秦女士:【那最好!】
以为就此打住,沈枢刚想放下手机,下一秒就在屏幕上瞥到意外的名字。
薄唇轻抿,他回:【再说吧,她不想去我也不会逼她。】
秦女士:【我先说好,沈家那边怎么闹我不管,可如果你敢让知懿沾进那堆泥汤里,我手上的股份你一分也别想拿。】
沈枢扬眉,也算是将秦女士给儿媳妇撑腰的这份心思体会了个十成十。
没有继续打字,他重新点开最上方的照片,指尖浮在半空中,久久不再有动作。
盯着那张脸看了会儿,他的思绪逐渐飘远,鬼使神差地想起一个星期前的那个夜晚。
喝醉的小麻烦精睡在浴室,他没辙,只好自作主张地帮她脱衣服洗澡,一系列事情做下来好不容易把人抱到床上,偏偏不省油的灯又开始作妖。
意识不清下,她迷迷楞楞地拉住他的手,开始讲梦话了。
关键,梦话的内容有一大半都是在骂他。
“混蛋沈枢……”
“没情趣的老男人,怎么偏偏是跟你结婚啊……”
他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帮她掖被角,从善如流道:“是是是,和我结婚真是委屈大小姐您了。”
对于他来说,这场婚姻何尝不是“令人讨厌”的存在。
协议结婚,不讲真情,只谋利益。
写在结婚证上的名字从来都不是沈枢和乔知懿,而是沈、乔两家手里的项目资源。
站在客观立场,他们都是彼此最好的选择。
当然,前提是没有所谓“真爱至上”的附加条件。
不敢细算,他确实也不太需要。
甚至嗤之以鼻。
没有多想,沈枢准备离开去其他房间睡觉。
可步子还没迈出去两下,耳边再度传来她的呢喃嘤咛:“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沈枢了……”
一番话在一秒钟被反复思量,他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看。
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她的睡颜上,虽然不能用恬淡乖巧来形容,但胜在清纯无害,像个鬼点子都憋在肚子里的纯瑕天使。
他轻哂,不疾不徐地笑了下:“那看起来,我们要你不情我不愿地纠缠一辈子了。”
/
结束舞团报道的第一天,乔知懿晚上回到汀兰天湾的别墅时已经快七点钟了。
四肢差点被滚烫的夏风吹软,她浑身都是疲劳劲,走进玄关后随手将包包丢去沙发,姿态随意到全然不在意它价值六位数。
她瞥了眼摆子玄关的男式拖鞋,理所应当地认为沈某人应该还在应酬。
想到此时此刻偌大的别墅只有自己,那点恶劣的自由因子又开始集中爆发。
她哼着小调走上楼梯,拿好换洗衣物后想着去浴室洗个澡。
可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把手,浴室的门便先一步从里面被人拉开。
同一瞬间,白色炽光灯下,男人冷色调的肌理不由分说地闯入视线。
阴影与光线彼此交融,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蜿蜒利落,曲折流畅,让身处极端性的形容词完美融洽。
他没有穿上衣,下身只有一条黑色长裤。
额前碎发还浸着湿气,应是刚洗过澡,淡淡的清新气息一同萦绕涌上。
眼前的一幕出现的太突然,乔知懿愣在原地,目光呆呆地定格在男人腰腹间蕴含藏力道的肌肉线条。
甚至条件反射地往下一挪。
等反应过来时,一股温热从鼻腔滑出。
她瞪大眼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