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再高些!”
苏之瑾仰起玉颈,万分渴望地希求从乌压压的庭院中寻到那抹绯红,好叫那翩翩少年也能一眼瞧见她的欢喜。
柳家不大,对比苏宅,算是破败寒酸,三间普通寻常的泥石结构平屋,以稀松黄稻草瓦顶相连,木柱抵天地,其上漆面掉落,唯一喜庆的是檐下新挂的两盏大红灯笼。
屋后是一株五人抱的粗壮刺槐,屋前便是空旷庭堂,现下虽站满了庆贺的人,但也是一览无余。
可苏之瑾却是没能找到心上人,每寸肌骨都在焦灼着,越发心切,“仲宜哥哥去哪了?”
“没准也在那老槐树下荡秋千瞅你呢。”
“二哥!”苏之瑾拿眼风斜扫,小声嘀咕道,“都这时候还不忘寻我开心......”
可她却不由自主地依着苏骧的声往屋后望去,心也随薄薄春光扑向那树。怕是自己不够高,看得不够远,她拽紧两侧的麻绳,毫不犹豫立在蹬板上。
尚未站稳,她便瞧见树下笔挺站着一着墨绿衣袂的陌生男人,风骨凛然,眉峰如刃,似将树缝漏进的光束刺得支离破碎,那双黑眸冷冷清清把她望着,像是刚看到她,又像是看了她好久,像海底暗涌里疯长的水草把她囚罗其中,窒慑气息。
苏之瑾喉间一噎,心下轻颤,顿觉失态,忙挪开眼,脚却乱了分寸,踏了个空,恰听苏骧嚷道,“阿瑾快坐好!别......”
摔还没脱口,她迳从秋千上伴着惊呼,如蝶般跌落而下。
“淘气。”树下男子轻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