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迷蒙,更显玲珑。
她只是在换衣,毫无逾矩之举,可戒律清规却突兀地在陆时宴心中盘桓。
他稍稍抬眼,屏上的夏荷牵牵绕绕,粉色荷瓣仰在她的心口处,托着那团酥绵玉山峰,似月中仙人。
慾念纵起。
陆时宴赶紧侧目,多年的克制,他不习惯自己这样血淋淋的见色起意。
可哪里都有她的影子。
地上倒影,楚腰玉腿更如纤纤青烟,他似被烟雾缭绕笼罩,靡溶的摩挲穿衣声,他的脑中猛然闪过一瞬空缺的静止。
好在影子徐徐飘向了帐外,直至烟消声散,没了动静。
“难得见你游神,可是为圣上赏赐烦忧?”
一男子低沉之音从窗外传来,陆时宴起身见礼,声色不见有异,“父亲。”
陆敬跨门而进,“巴楚战役报捷,圣上原想提拔你为骠骑将军,我知你担忧世家门阀独大,会在朝中引起不满,才拒了圣上做了小小守备。可这回春耕犁种护驾有功,怕是要逃不过圣上赏赐了。”
他长叹一声,眉额叠忧,“我统率六州兵马,若是你再被提携,只怕国公府命不久矣......”
不怪镇国公危言耸听,现朝中已有“打压士族,加强皇权”之弹劾传出,若是陆时宴再被加封,只怕群臣攻讦矛头将直指镇国公府。
彼之蜜糖、汝之砒霜,在旁人眼里艳羡的加官进禄却是世家眼中的祸端。
星河藏隐,天色未明。
陆时宴再度端凝檐下灯笼,神思良久,恍然一笑,“父亲不必忧心,我有一法。”
“再拒赏?”
“非。讨赏。”
陆时宴神色已全然放松,缓步向前,“赐婚。”
陆敬骇异,“你要讨的赏是让圣上赐婚?”
这确实是能避开升官加爵,可与世家联姻,反倒会引起更大风波,除非......
“你要娶个平民女子?”
他睐目望向时宴,他的儿子向来不动声色,冷淡果断,哪怕在中武状元之时,眉目都不见喜悦,寒如冷箭。但眼下,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那向来浓阴的俊容添了几丝不易觉察的兴奋,这是少见的。
陆敬面色一凝,眸色倏冷,“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