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单独配殿的嫉妃们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就不好说了。毕竟都已经是先帝的人了,宫中如今的聚焦也不在她们身上,只要安安静静的不作妖,私底下闹出这样的事也不会有人捅出去。折桂的意思是,越襄若是想知道,可以去查清楚。
越襄轻轻摇了摇头:“不必查。
她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个。只要这座宫城还在,这样的事就永远会隐藏在昏暗之中
总不能要求灯亮着而没有影子吧?水至清则无鱼。
这禅房布置的十分素净清雅,只是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挂在外头屋间墙上的是一幅山水画
觉空寺的住持特意献出来的,想要给太后娘娘观堂的,早年越蘅的画
越蘅还没有做上阁老的时候,还是个年轻的意气风发的清直良臣。先帝登基后就得了先帝的重用,一路扶摇直上,更是因为一手的好画好字得了先帝的赞赏,称朝中没有人能比得上越蘅
越蘅年轻时候的墨宝可不多见了
这主持这里有真迹,还托人带话,想求太后娘娘的墨宝,想要与这画挂在一起。
越襄听了并无回应。出家人不理尘世之外的事情,可这觉空寺是皇家寺庙,是真的不知道太后如今与生父与越阁老的关系微妙么?杨氏的事情一出,清台郡主可有大半个月不曾入宫了。外头的人都是看着的
越襄盯着那幅画瞧,却还是无意深究这住持的意思究竟是不是越蘅的意思。
这回越器半晌不说话,折桂和鹊枝也不曾相扰,安安静静的陪着,只是见越器一直盯着那幅画,折桂便轻声道:“奴婢将这画换下来吧?免得主子瞧了不顺心。
”不用。
越襄瞧那画画的还挺好的,能从中窥见几分越蘅早年的心性,她沉吟片刻后道,“沈闫早年在宫里的大小事迹,宫中可有记录?折桂被问的一愣,有些跟不上越襄的思路。
倒是鹊枝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但不知娘娘所说的记录,究竟是哪方面的?若是沈掌印没有动什么手脚的话,宫里记档应该能查到沈掌印是何时入宫的,何时升迁之类的。这些又有什么用
越襄追问道:“诸如他说的一些话,办的一些差事,早些年可能没有,近些年的也没有吗?‘
想知道沈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内里。
小太后记忆全无,便是记忆都有,大概也是对沈闫这个人一无所知的
他的喜爱太过轻易,他的痛恨又稍纵即逝。
明明和小太后毫无交集,那恨意竟能维持数年之久。他沈闫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一个人吗?
那为何明明想查土地丈量的事情,为何口是心非,又为何不能查?最关键的是,他都瞧的如此通透了,又是为何非要查?总是该有个源头的
难道这人黏黏糊糊霸道强势的缠上来,就真的只是为了小太后这一张脸吗?
他内里风韵天成,在先帝和他师父的身边还能养成如此气韵学识眼界胸襟,会只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吗1沈闫的一切都是秘密,也是谜题。越襄甚至在想,是不是先帝和那位洪公公刻意将他养成这个样子的?越赛也不得不在意。先帝临终前将沈闫单独叫夫说的那些话是什么么?又或者说。是不是有送干她
折桂道:“沈掌印再是厉害,那也是侗候先帝的奴才。如今先帝去了,沈掌印便是皇家的奴才。
一个伺候人的奴才,这宫里谁会将他的言行事迹记录下来呢
越器道:“你们进他是南边人,具体是哪里的人?又是如何因灾情流落到京城来的?‘
大周的京都地理位置还是要偏南一点的,
长乐宫中藏有大周的疆域地图,越襄早就看的了然于心了。
京城的位置就好比古时的金陵,比金陵还要偏西边一些。
若这样还讲沈闫是南边的人,那就真的是很南了。
折桂鹊枝俱都摇头,称奴婢不知
那会儿沈闫还名不见经传,谁会在意一个小太监的来处?是后来跟着洪公公做徒弟,还是洪公公问起,宫里的人才知道这个漂亮的小太监是南边来的。但随着沈闫在洪公公跟前的得脸,欺负他的人渐渐减少,就没有人能随意盘问沈闫了。自然没有更多的故事流传在官女太监之中。要说进宫的时候,折桂与鹊枝还不甚注意这个,如今随着越襄与沈闫之间接触这样多,她两个丫头早就私底下去探听的明明白白的了可这位沈掌印,实在太过神秘,也没有什么事迹叫她们探听到的
越器倚着软枕,随手用卸下来的金钗拨弄了案几上的烛台光亮:“那便只有派人去一趟南边,亲自查一查了。可她于里,无人可派
两个丫头同她一起发愁了一会儿,鹊枝忽然眼眸一亮,轻轻扯了扯折桂的衣袖:“姐姐,你的那个四哥不正好闲着么。可以叫他为娘娘走一趟啊。越襄耳朵尖,听见了:“什么四哥?
这一问,折桂的脸就红了。越襄仔细看了,是羞红的。
鹊枝嘴快,便道:“娘娘不知道,这事儿折桂姐姐怕扰了娘娘的清净,一直不曾提起的。是奴婢觉得,这个四哥啊,是最合适替娘娘办差的人。却原来这人是早年折桂爹娘还是庄子上做管事的时候,遇见的一个小男孩。
那会儿这孩子父母生病死了,成了孤儿。是折桂的爹娘收留了人家。庄子里用不着这么多的人,这孩子几年后被大管事赶走了。自己在外头的营生倒是叫他慢慢做起来了。是个走南闯北的行脚商。
这孩子大名叫元生,四哥是他行四,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了,他又比折桂大些,才这样叫他的,
”这两年四哥回来报恩,折桂姐姐爹娘就瞧中他了。
鹊枝小声道,“奴婢们家里都是跟着娘娘办差的,如今心思都转过来了,本来还想着替奴婢们预备着将来和府里的管事们婚配的。但奴婢们不愿意离开娘娘身边,这事儿也还要娘娘点头的,又有好几年,这话就不曾再提了。“四哥给折桂姐姐提亲了,说是愿意等折桂姐姐,不管多少年都愿意等。家里的爹娘们自然觉得婚配外头的不如知根知底的。奴婢嘛年纪还小,折桂姐姐的事,爹娘们就替她想着呢。“四哥如今就住在京城里,他是在外租住的,府里一概不知道,原来的大管事早就去了外省管田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