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茸耳朵往外渗血,听见,有人在催促。
——【开】——【门】——
声音被撕扯出缝隙。
步茸朝秦阿姨微笑着,她抬起弄上奶油的胳膊,差点就够到了,结果被刀子直接捅进心脏!!
秦双茳动作快准狠,根本不像第一次杀人。
步茸略微迟钝 ,大量血迹源源不断从胸口处涌出。
门后傅意皱了下眉头,抬脚,猛踹。
“啊,开门。”步茸似笑非笑看着前方,拔出碍事的家伙扔到保姆脚边。
秦双茳吓坏了,怎么杀不死?
她僵在原地连避开的力气都没有。
眼睁睁看着古怪的小姐贴过来。
忽然,耳边传来生硬的口气。
“阿姨,你把高僧剥皮取骨的时候也这么利索嘛?”
秦双茳后背一阵发冷。
豆大的汗水滚落,肢体痉挛,丧失理智大吼——
“不是我!是你那该死的哥哥!都怪步越!”
步茸歪着头,颇为疑惑,不过是感应到了,怎么还狗急跳墙?
她再次伸出苍白的手指:“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你挡住门了。”
脑海中。
【开门】
两个字无限扩大。
她猛地往前倾身,遏住秦双茳的喉咙,把人移开。
那声音不断引诱着【开门】。
步茸的确照做了。
只是。
没坚持多久,光芒挤进来那一刻,所有痛觉迸发,少女绿豆大小的黑眼珠恢复正常,心脏处凝固的血渍像喷泉往外呲。
17岁生日这天,步茸惊厥突犯,药石无医。
秦双茳瘫软在地,口齿不灵活地嘟囔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沈邵言踹开倒在走廊上的女保姆,蹲在血泊中将步茸搂得很紧:“打120,傅意!快点!”
傅意不为所动,反倒快速把门关上,举起角落里的烛台走向秦双茳,照亮了那张大汗淋漓的脸。
少年声音青涩又柔和,说出来的话却毛骨悚然。
“你杀她,不想活了么?”
在沈邵言耳中,傅意被怒气冲头才会这样。
实则,他勾了勾唇,微弱呢喃着:“又笨又贪,简直臭得熏人,杀了她,头皮岂不是也没用了?你、不想活了?”
傅意拿起绳子把保姆的手脚拴紧,动作麻利,心理素质非常好。
沈邵言在发抖,他太害怕步茸会死掉,会消失,体温逐渐冰凉,身上全都是血还伴有痉挛的现象。
这时——
门被打开。
天气瞬而阴沉,雾气朦胧,明明还是下午,周围黑漆漆以为到了子夜。
步越迎着暴雨出现。
后面跟着支队伍。
锣鼓喧天,烟火冲向云层,猛地炸响,把屋内尚有人气的三位惊得一激灵。
领头的是个老者,戴傩面,举龙杆,唱着古韵的神歌,仿佛磕了药,几近疯狂。
年轻小辈脚踩草鞋,赤膊上阵,扛起仪仗穿梭其中。
五六十个人提绣球,拎龙灯,分散在角落。
无光的深夜,只有一条被托举到云端的龙张牙舞爪,定格在这栋别墅外。
诡异古老的神圣感,狂欢中的古怪......
阴天/烟花/暴雨/舞龙。
黑夜下生出荒诞的民俗。
与此同时,沈邵言怀里昏迷不醒的步茸突然睁开双眼,她虚弱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傅意站在他们身后,高贵地昂起脑袋,在不为人知的光影下,藏在暗处的那团黏液仿佛见到了主人,缓慢爬向少年被吸收干净。
步越与傅意对视良久。
二十八岁的成年男性却率先躲开目光,认命般跪坐在雨中,他攥紧手里的纸条,青筋暴起。
晚了一步。
还是晚了一步。
让祂进来了。
造龙祈雨,福泽万物,她妹妹时运不佳,避不过,留不住了。
步越满身泥泞,抱起妹妹,跌跌撞撞冲入房间,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一遍遍叮嘱:“切记不能见光,躲进被子里再看!!!”
“可是不开灯,没有光,怎么能看到纸条上的字?”
“按照我说的去做,越快越好!”
哥哥握住她的手,重复那句话。
沈邵言觉得他们都疯了。
正要拨打120时,被傅意拦下了——
“干吗!”
“她坏掉了,需要回家。”
“你不要胡说八道!”
“舞龙队伍一走,雨下够了,太阳仍然会出现,步茸如果排斥那张[纸条],将永远也见不了光,继续待下去更活不久。保姆秦双茳只是众多死亡方式中推波助澜的契机,这种情况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每天重复上演很多遍,如果你想让她平安无事,就什么也不要做。”
沈邵言捂住脑袋,这个世界怎么了,他的朋友们都怎么了,就连步茸的哥哥也疯了....妹妹出了好多血,第一时间不是送去医院反而把她锁起来.....
傅意面对碎碎念的沈邵言失去耐心,下一秒化身黑气,里面充盈着无数颗毒瘤,只见人影不见其身。
沈邵言再也说不出话了,冷汗直流。
那团恶心的生物靠近,不断靠近,近到只差一个鼻尖的距离。
步茸的老相好,沈邵言,晕了过去。
‘傅意’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低沉而嘶哑地开口:“找男人的眼光太差了。”
楼梯尽头,秦双茳想跑。
‘傅意’蠕动。
待秦双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时,一股尿液顺着她两腿之间流出。
‘傅意’嫌弃,退了几步,学着步茸的语气吞吐道:“阿姨,作恶多端要承受应有的报应,你杀了高僧,把人家埋在花园里,想一跑了之啊?不行哦,还需要你留下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