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鼎华稍一思索,便猜到问题可能出在李纯身上。
或许是她发现了什么,却没告诉自己,反而让周太师知道了,不然周太师也不会如此生气,说出刚才那番话来。
见周太师已走远,赶紧追上去。
周太师来到栖风院时,周三夫人正懒懒的靠在床头,和李纯说话,她将掌心贴在隆起的肚子上,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猛然看到周太师走进屋里,周三夫人还以为是在做梦,愣了半响,直到陈妈妈提醒,她才反应过来,委屈的哭了。
“祖父!您怎么来了?”
李纯见状,默默的带着婢女退出去,只留陈妈妈在屋里陪着,在路过周太师身边时,又朝他福了福身子,才贴心的将门关上。
等到屋内没了旁人在,周太师才红着双眼嗔怪了一声,“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告诉我,你是想急死我们吗?”
周三夫人抬手擦了擦眼泪,“我这不要怕你们担心吗?”
周太师就差指着她念叨,“难道让我们从外人口中知道你的事儿就不担心了?还好陈妈妈不是个糊涂的,知道及时派人通知我,不然我还要被蒙在鼓里,连你被欺负了都不知道!”
周三夫人缩了缩脖子,眼角还挂着泪,跟未出嫁时一样,用眼巴巴的看着周太师。
“祖父放心,夫君已经将养猫之人杖杀!还有幕后主使一个也不会放过!”
周太师见她这幅模样哪舍得责备,只皱眉看着陈妈妈,“她还不知道?”
陈妈妈点头,“还没来得及跟三夫人说。”
周三夫人一脸茫然,“跟我说什么?发生了何事儿?”
陈妈妈沉了沉心,缓缓开口,“李姑娘告诉奴婢,说夫人平时所用的食材都被下了药,而那药不会致命,只会让夫人体内的胎儿越长越大,大到会让夫人在生产那日,胎大难产!”
周三夫人听了陈妈妈的话,眼里浮现出一抹惊恐,死死攥着掌心,到底是谁会想出如此恶毒的办法,想要她们母子的命!
陈妈妈心疼的抱住周三夫人的肩膀,周三夫人也顺势靠在她怀里,从她身上汲取温度。
其实屋内的温度并不低,但她却觉得四肢发冷。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而已……”
周三夫人的话,让陈妈妈和周太师红了眼眶。
而周太师眼底还闪着冰冷的寒意……
……
屋外。
晚到一步的萧鼎华找到了在院内乘凉的李纯。
李纯没有隐瞒,如实告知她发现的事儿。
萧鼎华听了也是心惊不已,这才知道周太师为何会如此生气。
朝李纯深深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如果不是李纯发现得早,等到了生产那日遇到难产,谁也不会怀疑。
李纯哪里敢受萧鼎华的礼,连忙侧身躲开。
“三爷无需这般客气,既然我已经答应三夫人要保她顺利生产,就绝不会让她出任何意外。”
“只是背后之人用心恶毒,三夫人这一胎需要万分小心才是!”
萧鼎华点头,表示他知道了,随即看向紧闭的房门,捏紧了拳头,敢害他的妻儿,他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来人,去将采买食材的下人,及能接触食材的奴仆全都抓起来严刑拷问,一定要问出下药之人究竟是谁!”
“是!”
护卫应声退下后就去抓人,让整个后院瞬间就闹腾起来。
诚亲王派人询问了缘由后,也就放任不管,等萧鼎华去查,其实这也是他给周太师的态度。
即便府中其他几房心有不满,颇有微词,见诚亲王都没发话,他们也只能忍着。
晚上,夜已深。
但诚亲王后院却是灯火通明,喧闹嘈杂,是府中护卫在严刑拷问那些下人。
陈妈妈发现李纯还坐在院内,轻脚走到她身边询问。
“李姑娘怎么没去屋里休息?”
李纯眼神看向亮着亮光的后院,摇了摇头,“睡不着!”
陈妈妈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是护卫审讯的声音吵到李姑娘了吗?”
李纯先是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她不是被吵得睡不着,而是心有愧疚。
那些下人是因她说出周三夫人被下了药,才会遭到严刑拷问,可如果不这样做,又查不到下药之人是谁,所以,她才烦躁得睡不着。
“陈妈妈去睡吧!我去外面走走。”
李纯丢下这句话,就起身去了栖风院外面的园子闲逛。
之前来诚亲王府,每次都是行色匆匆,看完诊就离开,从未好好看过园子的景象,今晚才有时间仔细看了看。
还别说,这诚亲王府的花园里有好多她从未见过的名贵花种,看得她直惊叹。
忽然,一块石头落在她的脚边,将她吓得跳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谁!”
“是我!”
听到男子的声音从假山旁传来,李纯立马定睛看去,假山上的石块上躺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只是,她怎么感觉声音有些熟悉。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捏了一把药粉在手心,抬脚朝人影走去,当她看清男子的样貌,才认出他是白天来接她的那个人。
将手里的药粉默默的收回去询问,“你怎么在这儿?”
萧景陵反问,“那李姑娘为什么这儿?”
李纯走到他旁边的石块坐下,低声应了一句,“太吵了,睡不着!”
萧景陵点头,“是挺吵的!对了,还没问李姑娘是拜入哪位神医的门下,医术竟如此厉害。”
李纯抬头看着天空,眼底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和怀念。
“我师父不是什么神医,他只是一个医术好一点的乡野大夫罢了。”
萧景陵低笑了一声,“乡野大夫?李姑娘也太谦虚了,我感觉李姑娘的医术都能与药王谷的大夫媲美。”
“李姑娘是大夫,应该知道药王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