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见李权用欣慰的眼神看着自己,扬了扬眉,看来他还不知道待会儿要在老夫人那里面临什么。
“女儿还要回院子清点东西,就先告退了。”
“去吧!”
李权看着李纯走远,也跟着进了府邸,朝主院走去。
但他还在半道上,就被宁安堂的婢女给请走了。
管家原打算等李权回了主院,再禀报府里发生的事儿。
可老夫人一刻也等不及了,让李权连换官服的时间都不给,直接将人请走。
管家怕李权听信老夫人的一面之词跟李纯生了嫌隙,去找她的麻烦,就派人去跟李纯知会了一声,好让她有准备。
这边,李权刚进宁安堂就感觉院里的气氛有些低沉,下人们走路也是小心翼翼的。
他微皱了一下眉心,抬脚迈进主屋,一眼就看到门口地面未干的水渍,从水渍的痕迹来看,应该是摔碎了茶盏。
而老夫人此刻正脸色铁青的坐在上首,李曼和曾妈妈各站一边。
李权上前行礼,语气关切的问道。
“母亲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儿子这就去请大夫来给母亲看看。”
老夫人没好气的冷嘲了一声,“请什么大夫!我这都是被你那个宝贝嫡女给气的!”
李权刚回府,对府里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只能一脸懵逼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也没让他疑惑太久,添油加醋的说着李纯的不是,又指责她忤逆不孝,不敬长辈,让李权罚她!
可李权听到最后也没听明白具体发生了事儿,也不相信李纯会不尊重老夫人。
但他本着孝道至上,没有直接反驳老夫人的话,而是委婉的开口。
“母亲别生气了,儿子一会儿让纯儿来给母亲请安,给母亲赔个不是。”
老夫人闻言,捏紧了拳头,合着她刚才说了半天,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再说,她前脚才免了李纯的晨昏定省,现在又让她来请安,那不是让她自己打自己的脸,这让她以后如何管家?如果服众?
老夫人心里的怨恨,也在此刻变成了委屈。
“既然你不信我的话!那你还来宁安堂做什么!你也别叫我母亲!当年要是早知道你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就不该生你,更不该供你读书让你考取功名,现在翅膀硬了!就忘了那些过去,如果没有我,哪有你现在的位置……”
“他爹啊!你走的时候怎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啊……我现在要被这个不孝子给气死了……”
“……”
老夫人在一旁指又哭又骂,而李权一脸淡定,根本不接她的话,更不会安慰她。
他是感激老夫人生养他一场,他也在尽最大的力想让她过得舒心,向她尽孝,可她就爱把那些过去挂在嘴边,稍一不顺心就拿孝道压他。
但其实,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其实是魏家的人脉,不然,就凭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寒门子弟,如何能在遍地都是权贵的上京立足,还走到尚书的位置上。
他之前格外在意颜面,怕影响到政绩,就是不想再用魏家的人脉,欠魏家人情。
老夫人今日又将过去翻出来,说明她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又想以孝道来压李权,而李权早就摸透了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不想买她的帐。
老夫人见李权根本不理她,自己就停了,屋内也恢复了平静。
“如果母亲依旧这样,那儿子就先退下了。”
老夫人咬牙开口,“我哪样了!明明是你那个宝贝女儿没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连早上请安都不到场!最后还是曾妈妈去请的她。”
李权皱眉,“纯儿昨日忙了一天,晚上又回来得晚,早上迟来一会儿也情有可原,更何况,府里平日没有请安这个规矩,一时忘了也正常,母亲何须揪着这件小事不放。”
“所以她不来请安还有理了,要是府中人人都学她,那我还怎么管家?”
“母亲放心,就算有人想学,也没她那个本事。”
老夫人被李权的话一噎,一时没接上话,但李权说的也是实话。
府中哪位姑娘能像她那般,既得了辰王殿下的爱慕,又得了德妃的另眼相看,甚至还有恩于太师府、诚亲王府,顺天府。
老夫人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她今日算是看出来了,不管李纯做了什么,他都会护着她!
如果再让李纯独大,将来还有自己的好日子过?枫儿、曼儿也会一辈子出不了头。
“这些事儿我可以不跟她计较,但有件事你必须听我的。”
李权没有立马答应,先问了问,“母亲说的是什么事儿?”
“将皇子妃的入选名额给曼儿!”
李权闻言,当即瞪圆了眼睛。
一旁的李曼也在此时捏紧了手里的绢帕,更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李权,希望他能答应。
但李权并未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而是看着老夫人,再次询问。
“母亲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老夫人轻哼了一声,“总不能所有好事儿都被她一个人占了吧!”李权被老夫人的话给气笑了,转头看向李曼和曾妈妈,让她们全都出去。
不管李曼有多不情愿,也只能照做。
等屋内只剩李权和老夫人后,李权才沉声开口。
“母亲当礼部是自己家吗?递上去的名字想改就改?更何况,曼儿根本没有资格。”
“怎么没资格?曼儿的样貌,才学,哪一样不比李纯强!”
“可她没有嫡出身份!能被选为皇子妃的女子,只能是嫡出。”
提到嫡庶一事儿,老夫人的脸色再次阴的似要滴出水来。
“如果当年你能听我的将秋姨娘扶正,曼儿怎会没有嫡出身份!是不是只要曼儿有了嫡出身份,她就有资格?”
李权面色一沉,“母亲想做什么?”
老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将秋姨娘扶正!把名额给曼儿。”
“不可能!”
李权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