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见李权的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像个调色盘似的,继续问道。
“父亲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今日一次问个清楚,我也一次说个明白。”
李权扣了扣手指,还是问了出来,“殿下为何要将这些事儿都告诉我?他就不怕我将消息泄露出去?”
李纯想了想,“我也不清楚原因,殿下没跟我提过,说起来,殿下昨日突然告诉父亲此事儿时还吓了我一跳,毕竟殿下毒解的事儿只有我和殿下身边的几个近身护卫知道,如今又多了一个父亲。”
李权叹气,他倒宁愿不知道这事儿。
从昨日醒来后,他的心里就跟搁了一块石头,一直惶惶不安,生怕哪天会一不小心说出去。
李纯见李权一脸愁容,安慰道,“只要父亲谨言慎行,不要乱说话,谁能知道父亲心里藏着这么大秘密。”
“为父就是担心万一说漏嘴了!那殿下的处境不就难了。”
“父亲放心,殿下心里肯定有成算,才会将此事告诉父亲,等过几日习惯了,父亲心里就不会有这么大的负担。”
李权点头,如今也只能慢慢习惯了!
父女俩不知道缘由,但暗处的路生却猜到了原因。
应该是殿下见尚书大人是真心为姑娘好。
而尚书大人又一直不同意姑娘和殿下的婚事儿,老是私下撺掇姑娘和殿下撇清关系,殿下这才决定告诉尚书大人,免得他在背后捣乱。
不得不说,路生真相了!
萧景辰还真就是这样想的。
一开始,他很不喜欢李权,以为他对李纯不好,直到后来看到他对李纯的偏爱和宠溺又了解了过往,才知道这里面有误会。
从而改变了对李权的看法,也担心李纯会被李权说动,这才告诉李权他现在是正常人,不用担心李纯嫁入辰王府后会守寡。
屋内静默许久后,李权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殿下没事儿,那为父也不用在操心你的事儿了,对了,端月公主被贬跟你有没有关系?”
李纯想了想,“算有吧!但更多的还是她自己作死!”
“怎么说?”
李纯挑眉,“父亲何时变得这么八卦了!”
李权轻咳了一声,“为父是担心你!”
李纯没有戳穿他,“事关皇室隐秘,父亲还是不知道的好。”
既然李纯都这样说了,李权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你也跑了一天了,早点洗漱歇息。”
李纯点头,“父亲也早点睡!”
李权从竹韵阁出来后,脸上的沉重之色明显散了不少,脚步轻快朝主院而去。
但他刚走在半道上,李曼就泪眼婆娑的从旁边窜出来,又跪在他跟前抓着他的衣角哀求。
“父亲,求您去看看娘吧!娘从庄子回来后就一直迷迷糊糊地昏睡一副,甚至还在梦里叫父亲,求父亲去看娘一眼吧!”
李权对秋姨娘厌恶至极,厌恶到连兰溪苑都不想踏入,更别说去看她,将衣角从李曼手里抽出来,冷声道。
“既然一直昏睡不醒,那就去请大夫!”
李曼掩去眸底的恨意,哽咽道,“可娘思念父亲,父亲就去看娘一眼吧……父亲不知道娘在庄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都快被折磨得没人样了……”
“那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父亲能不能看在我和枫儿的面子上去看娘一眼,一眼就行……女儿真的不想失去娘……父亲,曼儿求您了!”
李曼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的还以为秋姨娘没有多少日子可活。
可李权依然不为所动,只是将李曼从地上扶起来。
“回去歇着吧,为父还有公务要处理。”
李权丢下这句话就直接抬脚离开,留李曼在原地站着。
忽然,一股凉风习来,顺着李曼的领口、袖口钻进去,冷得她打了一个寒颤,背心也升起一股凉意,可身体的冷却还是没有心里冷。
她死死攥着拳头,望着李权远去的背影。
去竹韵阁陪李纯吃饭有时间,让他去兰溪苑看娘一眼却怎么也不愿意,果然男人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擦去脸上的泪水,转身离开。
兰溪苑内。
秋姨娘经过这几日的悉心调理,面色比刚回府时好了不少,原本凹陷的面部也长了肉。
唯有手上的冻疮却一直反反复复,有时还痒得不行。
婢女正给她的手指上药,李曼就从外面回来了。
“如何?有没有见到你父亲?”秋姨娘问。
李曼不想让秋姨娘再伤心失望,决定瞒着她。
“父亲这几日早出晚归,曼儿根本见不到人。”
秋姨娘冷笑了一声,“依我看,不是你见不到人,而是他故意不想见你!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有找你祖母了。”
李曼无言以对,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最了解父亲的还是娘,只是祖母那儿……
“娘,您说祖母真能说动父亲吗?”
秋姨娘表情淡淡的,但说出的话却带着狠意,“就算说不动也要把这事儿给办成了,不然就别怪我将当年的事儿抖落出去。”
“还有,这几日你多去老夫人跟前尽孝,将她哄高兴了!等娘将身体再养好一点就去找老夫人。”
“枫儿那边也让他不要操心府里的事儿,在书院好好读书,争取早日考取功名,只要他有功名在身,我们母子三人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你也能奔个好前程。”
李曼做梦都想摆脱庶出的身份,嫁得高门,见秋姨娘已经计划好了一切,重重点头。
“女儿都听娘的,娘怎么说女儿就怎么做!只是,祖母这几日似乎有些排斥我,请了安就让我离开,根本不给我近身伺候。”
秋姨娘按了按有些发痒的手指,眼底也闪过一抹烦躁。
“不管老夫人怎么对你,你都要忍下来,再想办法哄她高兴,只要她高兴了,娘后面才好开口。”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