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时,胡思乱想的李纯才从床上下来,来到窗边站着发呆。
青夏听到动静进屋,就见李纯衣着单薄的立在窗边,背影也有些凄冷,赶紧拿起挂在架子上披风披在她身上。
“窗边风大,姑娘仔细身体!”
李纯颤了颤睫毛,摇头,“我没事儿!”
青夏有些心疼,“怎么会没事儿,万一受了冻,感染了风寒,难受的还是姑娘。”
见李纯兴致不高,眉间带着淡淡的忧愁,又忍不住劝了一句。
“其实辰王殿下还是在意姑娘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着急的四处寻找姑娘,在姑娘喝醉后,又一直守在床前,如果不是圣上传殿下进宫,奴婢估计殿下会一直守在姑娘床前等姑娘酒醒。”
李纯长舒一口气,“我知道他在意我,但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青夏问。
李纯看了青夏一眼,将话咽了回去,因为她觉得没人能理解她的想法。
杨风铃一直爱慕萧景辰,又为他付出了太多东西,而杨风铃又多年未嫁,心里肯定一直记挂着萧景辰,想嫁给他。
万一萧景辰因为心生愧疚,收了她,那她该怎么办?真要让她跟别的女子共伺一夫?
不管她有多爱萧景辰,她都接受不了这种事,决定等再见到萧景辰,一定要好好问清楚。
现在只是定下婚约,还没成亲,还有后悔的余地,如果等成了亲再来说这事儿,那就晚了。
青夏见李纯满腹心事,又道,“姑娘不想告诉奴婢,那奴婢就伺候姑娘洗漱,再去集市逛一逛,散散心,听说今年灯会有很多好玩的,咱们也去看看。”
李纯在屋里待得是有些烦闷,也就同意青夏的建议,答应出门。
但她刚洗漱完,用了早饭,萧景辰就来了。
李纯因杨风铃的原因,心里正膈着不舒服,将她撇到一边,闹起了小姑娘脾气。
萧景辰没好气的说道,“我都没生气,你还生起气来了。”
李纯鼓着嘴,“臣女又不是殿下的谁,哪敢生殿下的气,殿下误会了。”
萧景辰眼皮一跳,直接将人抱在怀里坐着,屋内婢女都极有眼力的退出去将门带上。
萧景辰扣住李纯的后脑,让他她看着自己,“还气呢?”
李纯对上萧景辰的视线,见他眼下一片乌青,哪还顾得上生气,心疼的摸着他的脸,“又是一夜未睡?”
萧景辰按住她的手,又低头吻了吻,“在车里眯了一会儿,”
“下次不要一声不吭的离开,我会担心的。”
李纯张了张嘴,想反驳他,当时那种情况,让她跟谁说?
如果不是当时察觉到他的反应不对,又跟出去看到了前面的情况,她都不知道有杨风铃的存在,也看不到他们亲近的一幕。
她想等萧景辰主动解释他和杨风铃的关系,但萧景辰知道她会问青夏,就没提这茬。
李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解释,直接询问。
“殿下会纳杨姑娘当侧妃吗?”
萧景辰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我既已答应过你不会纳妾,就决不食言。”
李纯这才搂着他的脖子,扬唇一笑,心里也被他的话填得满满的。
“不过杨姑娘为你牺牲了那么多,又多年一直未嫁人,想来是一直在等殿下,殿下当真一点都不感动,一点没动摇内心的想法?”
萧景辰搂了搂她的腰,“别胡思乱想,我对风铃没有情爱,只当是共同御敌的战友。”
见萧景辰都这样说了,李纯也没在继续追问,两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
另一边的杨家。
杨将军和杨风铃在校场过了几招,才告诉她,他昨夜已和辰王提过让她入府的事儿。
“辰王虽没答应,要考虑一下,但为父觉得应该**不离十了。”
杨风铃面上一喜,咧开了嘴,“多谢父亲!”
杨将军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突然有些感慨。
“当年那个举着木剑跟在我身后的小姑娘终于要嫁人了!”
“等你进了辰王府,切记不要和王妃起争执,该忍就忍。”
杨风铃瘪了瘪,并未将杨将军的话放心上。
“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去惹她!”
杨将军有些无奈,幸好辰王知道她的性子,应该不会过多为难她,就是不知道即要嫁给辰王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相与?
风铃在打架上面不输任何人,但在勾心斗角方面,肯定比不得京中女子,还有上京的规矩,也该好好学学。
“等过了十五,你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府里学学规矩,更不要出门惹是生非,昨日是殿下替你解了围,平息了那些的人的怒气,但下次呢?京中不比边关,总不能次次都让殿下给你善后吧!”
“女儿知道了!”
杨风铃怕唠叨,应了一声就回了院子,留杨将军在后面一脸无奈的摇头,随即又回了主院让夫人提前准备嫁妆。
杨将军的夫人张氏对杨风铃这个女儿,一直觉得亏欠良多,一听她要嫁人,激动得哭了出来,一旦杨风铃要嫁人,就会留在上京,那她以后就能时常见到她了。
“男方是谁?”
“辰王殿下!”
张氏表情一愣,辰王?辰王不是要娶李尚书的女儿吗?那风铃嫁过去岂不是要给辰王当小?
让将军府的姑娘去做妾,亏将军说的出来,立马出言反驳!
“我不同意让风铃去做小!要嫁也得正室。”
杨风铃**一事儿,并未告诉自家夫人,所以张氏不同意让女儿去做妾,屈居别人之下。
杨将军有口难言,只能扯了一个借口,说是杨风铃爱慕辰王多年,已非他不嫁,就不要干涉她的事儿了,气得张氏指着他骂,说他自作主张。
萧景辰爱慕李纯一事儿,京中谁人不知。
明知人家感情深,还将女儿嫁过去,那不是害她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