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耍酒疯的人,就这么在假山洞里呆了一夜。
巫马陵不出所料的感染了风寒。
幸而没冻出其他好歹来。
等完完全全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周晚莹越想越羞愧,根本没办法去面对巫马陵,听闻他醒来,便溜之大吉。
巫马陵倒是心情不错,喝个药都喝得有滋有味。
宴清风亲自过来看他。
“好歹也是一国太子,行事也不深思熟虑一番,想冻死在我朝皇宫,好促使两邦交战?你是嫌天下太平了?”
巫马陵昨日喝多了,多少有点冲动在身上。
眼下回想起来,的确有点后怕。这种死法,确实是有些后果不堪设想的。
不过他还是嘴硬。
“放心,知道我是来找女人的,父皇对我失望透了,说我死在外面他都不管。”
闻言,宴清风面色不悦。
“这么多年了,还不死心?”
巫马陵立马明白他想哪儿去了,也不解释,就让他干着急去。
“你不也没死心?”
宴清风眉眼扬起。
“我死什么心,你没听说我多了个儿子?过两天便是我儿百天宴,到时候再来喝一杯。”
巫马陵倒真没注意。
毕竟他又不关心宴清风。
添个儿子这种小事,也没人宣扬到外邦去。
“哦,”巫马陵敷衍道,“恭喜。”
宴清风炫耀那股劲还没过去。
“你知道我儿的母亲是谁吗?”
巫马陵听得想笑。
都说到这份上了,哪里还需要猜。
不过哪怕如此,他仍然不认为卓明月会对宴清风动心。
一个她亲生的摄政王的长子,不仅填补宴清风所需,叫他更死心塌地,能为自己所用,也给了宴清风一个应付宣王的理由。他有后嗣了。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聪明的女子,都会愿意生这个孩子,而不是莽到底。
卓明月对于宴清风,向来是若即若离,就这么把他吊得死死的。
古来有几个摄政王在皇帝成年后得以善终?她却执意让他做摄政王,不让他做皇帝。
原因就在于,她不爱。
巫马陵几年前就看出来这些,但也无意于同宴清风说明白。
他跟宴清风虽不是仇敌,可素来吵嘴,关系没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那些话纵使他说了,宴清风也未必愿意信。
这日子,他自个儿知足,深陷其中,旁人只能尊重祝福。
巫马陵说:“怎么,嫌她名声好了,想借我的嘴宣扬出去?”
予怀的出生对于宴清风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是他恨不得昭告四海,大肆庆贺之事。
但他偏偏不能宣扬,得低调行事。
免得叫人深究予怀的母亲究竟是谁。
予怀的母亲,可以是平民百姓,也可以是贱籍,甚至可以是青楼妓女,却不能是当朝太后。
显然,这次吵嘴,宴清风惨败。
宴清风很快收拾好自己的那点黯淡情绪,若无其事的问:“这回打算在夏朝住多久?”
巫马陵不正经道:“想赶客?”
“不至于,”宴清风淡漠说,“只要你惜命,不害人害己,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
周晚莹忙完事从户部出来,太阳还没下山。
她便去街上溜达了一圈。
等到天黑透了,再买个烧饼,带回府上去吃。
那些个长辈,居然还不睡,就在正堂等着她。
周母先开口,“莹儿,你好好说,你昨日跟扶风太子在御花园拉拉扯扯做什么?”
那些长辈们都是坐着的,唯有周晚莹一个人站着。
周晚莹说:“没做什么啊。”
她抡起衣袖露出胳膊给他们看守宫砂。
“这不,没什么事。”
周母松了口气,周父紧皱的眉头却不能舒散。
“打盆水来。”
周晚莹立刻晓得,父亲这是要旁人拿水来擦拭她的守宫砂能不能洗掉。
因为,那样一个红点,是可以画上去冒充的。
当初从清平镇回来,父亲也这样做过。
周晚莹这一回,却偏偏不肯依了。
“当初我在外呆了一年半,你怀疑我也就罢了,如今我只是与他拉拉扯扯,你就怀疑我不清白,是不是太过了!”
周父大掌猛地一拍桌子。
“哪里只是拉拉扯扯,你同他在御花园的山洞里独处了整整一夜!”
此事,周晚莹无言以对。
“我说了没做什么,那就没有。”
她转身就走。
这种查验清白之身的法子,她不会配合第二回。
周父怒道:“你是翅膀硬了,一个姑娘家不晓得人言可畏,不顾名誉,跟男子也不晓得避嫌,你是要把国公府的脸都丢尽吗!”
周晚莹宿醉还没完全缓过来,头还昏昏沉沉的痛。
人疲惫,就容易烦。
父亲与她说这些,实在叫她逆反心思滋养得厉害。
“也就你觉得我丢人了,”周晚莹不耐说,“外头都是夸我为官清廉正直,深明大义,心系百姓,你都听不到吗?我就非得有贞洁?贞洁算个什么东西?”
周父说:“你一个姑娘家……”
“就当你生的是个儿子,被阉了,没根了,就这样想,好吧?想长命百岁就想开点,少生气,对你身子好。”
周晚莹说完就走。
还没走到卧房门口,就被抓了回去,强行拉拽回正堂。
下人那盆水已经打来。
周晚莹瞪直眼,“我如今也是朝廷命官,你这样羞辱我,传扬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
周母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做和事佬。
“莹儿,你父亲也就是怕你真做了糊涂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