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他把半张脸缩进围巾里:“我就随便问问。
“在之前也喜欢。”周成凉笑了一声,跟他额头碰额头
“这么好奇啊?”
“是吗?”周成凉把他围巾拉下来,亲昵地捏他下巴,“这样吧,过年散步也没啥意思,咱俩玩个游戏,你赢了,我给你说个你从初中到现在都不知道的秘密,我赢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你的秘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俞印眼神瞬间变得肃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他倒要看看,什么秘密能藏那么多年!
周成凉这厮最好是别给他整个白月光出来。
俞印双臂环胸,冷言冷语:“你想怎么玩?
在现实玩游戏,这件事离他们有些遥远了。
成年人离了电子产品和酒桌,哪儿还有什么游戏?
这词儿差一点就成小孩子的特权了。
周成凉去路边摊买了一副对联。
“一人一张,”他说,“我藏姚寨,你藏老庙村,一小时后交换地点找出来,在江李屯见,期间不许用电子设备联络,不许找人帮忙,不许向路人问‘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之类的问题。“太阳落山之前,如果能顺利见面,我就告诉你。”
“鱼仔,刚刚怎么不接电话?”俞昼懒散模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不用看,俞印就能想象到,对方手机开着外放、躺沙发上抱着手柄打游戏的模样。
他声音有些喘:“有事儿呢姐。”
“什么事儿?”俞昼声音忽然清晰了,“你在干什么?”
“在跑步。”
姚寨很大,零下七度的天气,俞印跑出了一身汗,现在羽绒服拉链都被解开了。
俞昼重新躺回沙发上:“大年三十跑步?”
“在找东西。”天边的夕阳已经开始向顶空晕染红色,他找遍了半个姚寨,还是没找到要找的东西。“姐我先不给你说了。”俞印有些抱歉,“这边.....
俞昼问:“很重要的东西?’
俞印顿了下,点头,郑重道:“非常重要。”
“你倒是很少用这种极端形容词。”俞昼了解弟弟,也信任弟弟,不紧不慢的样子,明显笃定了他不会出事,“要帮忙吗?”俞印无奈笑了声
虽然他姐姐无所不能,但这忙,还没发帮。
而且.......
“算了。”他说,“这个不能作弊。”
俞昼吹了声口哨:“弟弟,别太乖了,容易被骗。”
“好啦好啦,我挂了,这边信号好差的,我快没时间了。”
“没有
”俞印小声反驳了一句,
“成吧。”俞昼抬手就要挂。
“等下!”俞印慌忙喊住她,
‘姐姐,新年快乐。”
俞昼到底没忍住,笑了:“新年快乐。”
电话挂断,手机“叮”出了一条消息。
[您尾号为1111的卡于1月24日19:37转账汇款收入999,999.99元,余额.....]
俞印挑了下眉。
有个富婆姐姐的快乐莫过于此。
他给亲姐发了三个感谢表情包,再顾不得其他消耗时间的事儿。
周成凉提的游戏玩法,没有规律,毫无逻辑,不讲道理。
但因为是周成凉提出来的,还算合理。
俞印接受的时候,没想过他们遇不到的问题
可能前二十年的人生过于顺风顺水,他们没经历过任何挫折,以至于两人默认这份缘坚不可摧,压根没想过会败在一副对联可大年三十的对联,明明是送福的
俞印不信邪,加快了脚步。
前面是一片田野。
没有金黄的麦穗,也没有绿意丛生的新苗,土地光秃秃一片,混合着杂草和枯枝,其实一点都不好看。但夕阳此时正好。
俞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朝着那片麦田跑。
或许是太阳在那里。
但他很清楚,自己追不上太阳。
那为什么要跑呢?
为什么要向迎接日出一样,竭尽全力目送天边最后一抹余晖离开?
俞印跑得太快了,快到踏上那片土地时,带动身边的风,将地上的光晕揉碎,洒了满身。
....因为喜欢。
他闭了下被灼伤的眼睛,手不自觉放入口袋。
现在回头看看,其实周成凉发自己的照片,或许比风景更有效
俞印想起,周成凉说那年给他发照片,是为了把他骗去瑞士。
当时护照丢了,他真的很着急。
不为瑞士的蓝天白云,不为欧洲的雪。
他只是急着想见到那个人,想跟他一起跨个年。
其实,护照就算丢了,他也不是没办法迅速解决去见周成凉。
十多岁的俞印还是不够勇敢。
就像现在。
找不到对联又怎么样呢?
他要见周成凉,太阳也拦不住。
身上泼洒的碎光一点点掉落,有的随着天边夕阳离开了,有的就此落进土壤,不管哪一种,它们都走得毫不犹豫,无情地将阴影留给俞印。太阳落到半山腰,俞印搓了搓手指,没觉得冷。
他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春联。
这不是周成凉的那张,是他自己的。
他没有放在老庙村。
这三座困于山中的村子太小了,也太大了,小到外面快递进不来,大到他们仅凭双腿双脚,走不完所有地方。哪怕走了99%,也还剩1%,这不是绝对的胜率。
俞昼说得没错,俞印确实很少用“绝对”“非常”之类的极端词汇,但在周成凉的事情上,他不能忍受一分一毫的失误。周成凉定的规矩太草率,有太多漏子可以钻。
俞印想:我现在找到他,一定要把对联拍他脸上,然后强吻他,再把对联撕碎,这样我们都没找到对联了,也算公平。邵溪给的那么多小说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