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主仆算计时,村里姜家这边,小糯宝也正坐在炕头,掐着肉嘟嘟的指头,一阵比划呢。
三哥哥要去赴宴?
小糯宝歪着小脑瓜,赴煞星的宴,只怕是鸿门宴才是。
不过,小家伙方才并未出声阻拦。
因为,并非所有煞星都能化解,有些时候也讲究一个,“煞”来则应。
小糯宝坐在炕头,揪着春哥儿胎发,先是起了一卦。
不曾想,却现的是坤字位。
小糯宝惊讶睁眼,乾为男坤为女。
不是说让三哥哥去见知府大人吗,怎么,却现的是女子象,难道要见的是个女人?
小家伙眼睛转转,正寻思着,却忘了小手还扯着侄子头发,疼得小春哥儿呲牙咧嘴,却不敢反抗。
呜呜,为了小姑姑,他牺牲点头发不算啥。
果然,在小糯宝有了成算后,姜家人这会子进屋,也唠起了此事。
“我还是觉得,老三贸然答应去见,多少有些不妥。”李七巧率先发言道,“那许知府名声在外,是个好官,我倒不怕他有什么,就怕许瓒这孩子把话给说岔了。”
冯氏坐在炕沿,掰着脚底板皱眉,“嗯,老二媳妇说的也是我想的,我总觉得,许瓒那孩子,面相看着让人难受。”
姜丰虎摸摸脑袋,“可老三他都答应了啊,再说,一旦那孩子已经回去给家里人说了,咱家老三再变卦,岂不是得罪了知府?”
这话说得可不老实,李七巧横起眉毛,轻轻踢了他一脚。
“就你这虎了吧唧的性子,还会担心咱家得罪人?我看你是挂心着丰泽亲事,想让他去见见知府,指望着真把这门亲给定下吧。”姜丰年一语道破。
姜丰虎憨笑摸头,露出一对大虎牙来。
“我这不也是,为了老三着想吗,一旦吃顿饭,就看对眼了呢。”
这时,姜丰泽才进屋来,一听就朝丰虎晃头,“瞧二哥这话说的,人家知府千金又不会出来抛头露面,能和我相看的,只有知府大人,我和知府看对眼有啥用啊,难不成娶他回来给你当弟妹啊!”
这话一出,全家都忍不住笑出声。
姜丰虎脑海里,莫名蹦出知府戴着红盖头,嫁进姜家的模样,惹得他一阵恶寒。
踢了姜丰泽屁股一脚,就跑出去抖鸡皮疙瘩了。
此时,小糯宝也倒在炕上,牵着春哥儿小手,咯咯笑得像个打鸣小鸡仔。
“知府大人,做糯宝嫂嫂吗?”
“哈哈,男嫂嫂,糯宝不要男嫂嫂!”小糯宝笑得打滚。
不过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糯宝便忽的捂住小嘴,立马噤声不说了。
冯氏她们没留意到糯宝古怪,婆媳三人都被这新词,逗得嘴巴合不拢。
还男嫂嫂?
这叫什么话。
“天底下,谁家会有男嫂嫂啊,小姑子净会逗乐。”孙春雪捧着肚皮,想大笑却又不敢用力。
姜丰泽弯着眼睛,倒也对这话没太在意。
小糯宝扑到大嫂身边,胖爪一伸,立马捂住孙春雪还要呲牙的大嘴!
“不说这个啦~”小家伙转转眼睛,移了话茬,说起了正事。
“只怕三锅锅,还未必能见到知府嫂……知府大人呢!”小糯宝盘腿坐好,小表情认真了起来。
冯氏听着一愣,“闺女,这话是啥意思,难不成,这里面当真是有古怪?”
小糯宝点点小脑瓜,严肃道,“嗯呢,而且三锅锅近几日遇上刑克之运,本就是有几天不顺遂的,再遇上这事……嗯……怎么说,反正肯定是要不妙。”
冯氏心底一紧,“这么说,可不能让丰泽去了!”
姜丰泽本来都拿定了主意,但一看妹妹开口,顿时就变了心意。
“妹妹,反正三哥只听你的,你若不想让我去,那我便就不去。”姜丰泽正色道。
冯氏和李七巧对视一眼。
婆媳俩都无奈摇头。
她俩磨破嘴皮都未必好用,妹妹一句话就灵?老三的心,若是分成十瓣,只怕有九瓣半都写着糯宝名字呢。
不过小糯宝却摇摇头,奶声道,“不,那天还是得去。”
“不然,人家都把戏台子搭好了,没人登场,可就太没趣儿啦!”小糯宝叉起胖腰,像个小大人似的,露出一抹嘲讽。
看这小家伙一脸淡定,不用说,一切自在她掌握之中。
冯氏这便松了口气,眼底多了笑意。
看来有闺女把关,去或不去都不成麻烦,他们就都不用担心了。
“好,那还是听妹妹的,妹妹让去就去!”姜丰泽用力点头,反正嘴里就这一句。
冯氏嫌耳朵快起茧子了,推了他一把,就道,“行了,时候也不早了,该弄饭吃了,老三,待会儿换你来烧火!”
孙春雪的“烧炕官”被撤了,便能抱着圆鼓肚,乐颠颠地回东厢房躺着了。
不多时,烟囱里冒出飞出阵阵“白云”,姜家喷香的饭味,又惹得村里孩子流口水了。
晚上吃得简单,但架不住李七巧手艺好,光是一盘大葱炒鸡蛋,都做得色香味俱全。
那葱丝油光光的,鸡蛋炒得金黄松软,再配上热腾腾的二米饭,真是连肉都不换。
孙春雪快要足月了,吃的比谁都多,光吃的大米饭就有足足两碗。
更别说还搭了一张葱油饼。
冯氏倒是不怕她多吃,不过还是提醒道,“老大媳妇儿,吃的太多,胎儿太大,不好生产,娘是为了你好,还是管着点嘴巴吧。”
孙春雪好在听话。
想着到时候遭罪的还是自己,只好忍痛,放下了碗筷。
不过家里其他人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尤其是小糯宝,吃得可是欢快极了。
小糯宝吃得脸颊鼓鼓,像只过冬松鼠,要不是冯氏强行收了碗,只怕又是要吃撑了才肯下桌。
“你可悠着点吧,二两的小肚,回回都想装五两的饭!萧公子送你的消食丸,都被你五哥当糖豆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