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兴冲冲点头,巴不得赶紧为糯宝一家出气。
他这就唤上两名黑甲军,拿上腰牌,便朝醉兴楼去了。
穆亦寒神情漠然,未再多看一眼,就拍拍马背,转身离去。
毕竟此乃小事,无需他亲自出面。
况且,过去一直忙于京中,难得来云城一趟,所以眼下,他还是好生彻查沈家要紧。
察觉到国师并未跟上,阿黎遗憾摇头。
小糯宝眼尖,这时余光瞥去,率先看到了他。
“啊,是内宫使者锅锅!”小糯宝挥手招呼,又委屈地扁了嘴,“你来了正好呢,快看这里有坏人呢。”
阿黎眼睛弯成月牙笑,又像是想到什么,指了指穆亦寒离开的街角。
“放心吧,哥哥就是来帮你们家主持公道的,这还是国师大人亲自下的令。”
小糯宝歪着脑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好奇地瞅了过去。
只见一个穿墨色长袍、束半高发髻的挺拔背影,正消失在街角处。
小糯宝盯着那个背影,眸底忽然一闪,莫名觉得,这身姿好像有点眼熟。
可是在哪儿见过呢……
她挠挠花苞头,张着嘴巴,可又实在想不起了,索性便也不费神了。
“谢谢使者锅锅,有你来了就好,那你快把要欺负我家的人,先收拾一顿吧!”小糯宝转过身,对着阿黎的脖颈吧唧一口,蹭上去一点口水,便拍着小巴掌笑。
有人帮忙收拾。
倒也省得她动手了~
阿黎被亲得心肠软软,嘴巴都快咧到耳后,“好,好!那你快告诉阿黎哥哥,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此事,许家的下作,已被李七巧“宣扬”得差不多了,她拉着丰苗过来,顺便又对着阿黎,一五一十地了一遍。
阿黎不免蹙眉。
在又问过知府家小姐,和酒楼客人后,他有些恼火地眯起眼睛。
“好啊,真是人心不古,竟能凭空捏造来中伤他人!”阿黎轻哼一声,这就下令。
“来人,先把这婆子拖到街心,打上五十杖棍再说!”
阿黎想了想,又沉声道,“不过,这么大的事情,凭她一个陪房婆子,是没胆子自己张罗的。此事多半是她主人指使,看来那许家,今日也是要走上一趟了!”
很快,许家婆子就在求饶声中,愣是被扯下棉裙,露出衾裤。
摁在地上打了一通棍子。
婆子的痛苦哀嚎,和众人的叫好声,交织在一起,一时响彻整条西街。
眼下,大伙都知了姜丰泽被冤。
既对许家不齿,又很是同情姜家。
“打!打得好,这婆子刚才就一直胡咧咧,必得让她长了教训才行!”
“许家的下人竟这般行事,真是没规矩的门户。”
“呵,这醉兴楼好大的威风,看来我们以后,可是不敢再来光顾了!”
许家下人们见了这光景,都作鸟兽散跑回府上,急着知会许老爷。
而那婆子被打了二十多下后,便受不住,呕吐了两大口血水,就只剩下出气儿了。
“行刑的可是黑甲军,是南纪最强的精锐,让他们动手,可不是闹着玩的。”姜丰泽站在一旁冷观,摇了摇头。
周围百姓们看得却是兴奋。
“估计要是五十棍打完,人就算能活着,下半身也定是残了。”冯氏抱臂道。
而在一片吵嚷闹腾中,有一个人,却始终煞白着脸色,身子不停颤抖。
小糯宝察觉到什么,转过毛茸茸的小脑瓜,目光落到知府家小姐的身上,无奈叹息一声。
“娘,你看那个姐姐,她吓坏了呢。”小糯宝耸耸肩膀,“而且今天她也受了好大委屈。”
冯氏朝那位贵小姐走去,看她生得肤白纤弱,双眼含着水气,不免摇摇头来。
“丰苗,娘在马车里还有件薄风帽,你给拿来,让这位许小姐戴上,省得大伙都能瞧见她的模样。”
许轻颜也正窘迫,眼下不少人,都在看着她这位知府千金。
有了风帽,可算能遮挡一二,她松口气,小声道,“多谢,姜夫人……我叫许轻颜,您叫我轻颜便好。”
冯氏神色微动。
起初,她曾怀疑,许家如此设局,全是为了给许轻颜逼亲。
可在许家婆子故意吵嚷,把此事喊得人尽皆知后,冯氏便立马否了这念头。
毕竟,如此可是会坏了许小姐名声,日后就算嫁给了丰泽,也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何况,众人皆知,许知府虽继承其父家财万千,可膝下无子,唯有一个独女,很是宠爱。
他就算择婿心切,也不会糊涂到,拿女儿清白作赌的。
“许小姐。”冯氏开口提醒,“咱既有了一面之缘,那我也就多说两句,你别嫌烦。你还年轻,今日之事未必看得透,可也得仔细想想,你这开醉兴楼的叔父家,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许轻颜听得发愣,怯生生道,“今日……不是婆子大娘闹的误会吗,她已经挨了罚,和我叔父又有何关系。”
“寻常家仆,就算闹了误会,也会先上报主家,不敢胡乱声张,不然非被府上打死不可。可方才那婆子却巴不得满城皆知,还要我家,实在不行把你纳回家,做妾室也可,这到底是她没有分寸自作主张,还是另有人安排,你还是留个心眼,自己想想吧。”冯氏点到为止。
虽然日后可能没有交集,但听说这位小姐早早没了亲娘,冯氏忍不住心软,想提醒一下她。
许轻颜怔住了,久久没缓过神来。
这时,阿黎已经和小糯宝作别,带人赶往许家了。
小糯宝扭过身子,看到一脸清丽的许轻颜,站在大太阳下出神,颇有种病弱美人的姿态。
作为颜控,小糯宝瞬间亮了眼睛。
待稍一观想,竟又发觉,这个姐姐日后,还会和自家大有交集。
于是小糯宝顺着冯氏的手臂,呲溜滑了下来,这就跑到许轻颜的面前,牵住她的细手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