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要去大柳村,阿黎就想到小糯宝,嘴角忍不住扬起。
他看了眼国师手中画本,像是想到了什么,忙去翻了箱柜。
挑了一番后,阿黎在一众物件里,选了块最值钱的金镶玉貔貅坠子,颠颠跑过来,挂在穆亦寒腰间。
穆亦寒只瞥了一眼,就忍无可忍地攥了拳。
通体金灿灿的小貔貅。
上面以两颗满翠的碧玉,点缀做眼睛。
虽是富贵逼人,可挂在腰间,未免太暴发户了些。
“你给本座戴这玩意做什么,不伦不类,和你一个品味,土鳖!”穆亦寒嫌弃得不行,牙缝里挤出字来。
阿黎冒着挨骂,也要央求,“求您先戴着吧,就戴这一天行吗,弄不好,今日就能派上用场呢。”
他也是一片苦心啊。
想想看,自家国师整日对着连环画,爱不释手。
今日若是真见到正主,不得备些礼物,去讨孩子欢心吗。
而礼物自是越贵重越好。
阿黎确信,金镶玉的招财貔貅,绝对是男女老少都通吃的好物!
穆亦寒甩了下墨色长袍,懒得再动手拿开,也就由着阿黎了。
出了青青客栈后,二人骑着两匹快马,一路往北。
走了一刻钟左右,前往大柳村的岔路口,就在不远处。
然而这时,前面路口,却有一辆牛车和一辆驴车,碰巧撞翻了彼此。
车上的苹果和干柴都撒了一地,把路堵住了。
“这……”阿黎勒住缰绳,只好停下。
他抻脖子看看,本想试图骑马越过,可实在是行不通。
强行踏过倒也不是做不到,只是会踩伤了地上果子。
看着前面几个农户,一边互相埋怨,一边就跪在地上拼命捡,也怪可怜的。
穆亦寒摇摇头,拉住阿黎,“农人不易,那些果子一时半刻捡不完,换条路吧,可有别的路能走?”
阿黎掏出身上舆图,手指划了两下,就喃喃道,“有的,还有条绕远的路,得路过一个叫张家村的地方,估摸着能多花小半个时辰。”
穆亦寒看了眼天边,时辰还早。
“嗯,既是来得及,那便绕路而行吧。”
随着“驾”的一声,二人这就调转方向,沿着不远处另个路口,朝着张家村的方向去了……
……
张家村的大集上,这会儿正是人挤人的时候。
农田旁边的村路上,摆满了拿苫布占的摊位,小贩们扯着花里胡哨的便宜布料,叫卖个不停。
货郎们挑着廉价的胭脂、水粉,花环玩具,糖葫芦之类的小食,在集市的头尾走来串去。
附近村子里,也就这一个大集,各村儿的村民们自是来了不少。
姜丰年刚一赶到村口,眼看牛车定挤不进去,就停在了不远处的田边。
笑着回头道,“娘,糯宝,咱们到了,等我把牛拴稳了,你们再下去。”
冯氏抱起小糯宝,把她围脖裹好,“老大啊,这集市上人多,待会儿你啥都不用干,就负责抱着你妹妹,可别让哪个拍花子的给她偷了。”
姜丰年弯起眼睛,这就过来接下妹妹。
小糯宝看着前面热闹,小手一伸就咯咯道,“快去前面,咱们买糖葫芦,冬瓜糖!”
“好嘞。”姜丰年掂了掂怀里胖丫,这就大步流星地往前去。
才逛了几步远,小糯宝就结结实实挑了个满怀,什么芝麻糖、柿子饼、羊角蜜的,买得她眼睛亮晶晶。
冯氏跟在后面,一边打量挑着,一边负责当闺女的“钱袋子”。
乡下集市,卖的衣料和首饰、水粉自然都是最低价的,入不了姜家人的眼。
冯氏主要是想来热闹热闹,幺了两斤大肉包后,目光又落在了一旁卖腌菜的摊位上。
“老大,等等,别的不说,但这个咱得买几坛子。”冯氏眼睛亮了,拉住儿子衣服。
姜丰年回头一看,就见身后的小贩,卖的全是腌腊八蒜、腌萝卜干、还有做的臭虾酱什么的。
冯氏看上了那人腌的酸黄瓜,忙掏出二十文钱,买了四坛子。
“这东西好些年没吃了,娘以前没出嫁时,家里的堂姐也就是你们大姨,最会做一手腌酸黄瓜了。”冯氏抱住四个坛子,目光有些飘远,“这东西切成片,夹在馒头片里,可是一绝,比吃肉都开胃。”
只可惜,后来娘家长辈没了后,她们这些姐妹各自嫁了人,离得远,也就不咋来往了。
想着上回吃这酸黄瓜,都是二十年前的事,冯氏感慨之余,眼睛都不由起了些水雾。
小糯宝趴在大哥肩膀头,看出冯氏伤感,忙把小手伸出袖子,去摸冯氏的脸。
“娘,不难受不难受,以后糯宝长大了,给你做酸黄瓜吃!”小糯宝拍拍小胸脯,一副很是认真模样。
冯氏刚才生出的半点惆怅,就立马烟消云散了。
“娘难受啥,反正老家那些亲戚,这么多年不见都快忘干净了。”冯氏亲了一口闺女小手,心里很是安慰,“娘能有你们在身边,就是天大的福分了。”
有着这么可爱的小闺女,整日里伴着自己哄着自己,冯氏当真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娘了。
以后的日子里,她啥都不求,只求一家人能像现下这般,安安稳稳,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小糯宝立马笑开小脸,摇头晃脑道,“糯宝能有娘,也是最幸福的好宝宝!”
冯氏和姜丰年都笑得快开花,一个握着闺女脚丫,一个攥紧妹妹小手,就这么一前一后继续晃悠了。
就在这时,前面忽然传来几声讥讽。
“我当是谁呢,买个棉帽子还挑三拣四,原来是竟是你这个克死夫家的臭寡妇!”
“当初你在我们桥头村,可是出了名的晦气东西,如今还敢招摇过市,这棉帽子可是男人用的样式,又是给谁买的,不会是哪个倒霉蛋姘头吧!”
听着声音,小糯宝不悦地抬起小脸,就见骂人的,正是一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