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位大人,竟然就是权倾朝野,令人闻之胆寒的国师?
想着方才,闺女还拿糖葫芦,怼过人家的鼻眼子呢!
冯氏只觉一阵后怕,赶忙扶住了灶边,就朝门外走去。
穆亦寒本想先掩一掩身份,但还未来得及阻拦,那俩憨憨就已先喊出来了。
手在空中顿了下,穆亦寒无奈合眼,只好敷衍应了下来。
“起身吧,本座来此,不必张扬。”
虽是不想声张,可门外的村长和杨二,已经听了个清楚。
二人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哎呀我的娘啊!”
“村长叔,咱、咱不是在做梦吧!”
屋子里,姜丰年和孙春雪也虎躯一震,连滚带爬得就下了炕。
“娘,老三和萧公子方才喊啥……国师?不会是姓郭名狮吧,可别吓我啊。”孙春雪走路摇摇晃晃,眼前都快晕了。
好在冯氏是个能经事的,喘了两口粗气,很快就定住了神。
姜丰泽起身后,便把大门关上,叫来娘和哥嫂们,“娘,大哥,这位想必不用我再介绍了,快来行礼吧。”
冯氏摁着狂跳的胸膛,领着儿子和儿媳们,正正经经地行了大礼。
“民妇见过国师大人。”
“草民拜见大人!”
穆亦寒瞥下眸光,见这家除了那怀胎妇人直哆嗦外,其他人还算稳得住,没怎么失态,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本座算是微服出行,不想让太多人知晓,以后不必再行礼问候,只把本座当寻常客人对待即可。”穆亦寒平声道。
冯氏忙不迭点头应下。
这时起身抬眼,就见小糯宝还坐在国师臂弯里,摇晃着小脑袋瓜,直冲他们笑呢。
她那双元宝似的小手,一只抓着穆亦寒的肩膀,另一只攥着金貔貅,稀罕得搂在胸前。
冯氏悬起了心,哪敢劳驾国师抱她闺女。
正想上前时,却不想穆亦寒倒很是受用,他捋了捋小糯宝的碎发,就抱着她继续数麻雀了。
旁人一知他的身份,都是噤若寒蝉。
这还有什么趣儿。
只有这小家伙胆子大,反倒让他舒心。
姜丰泽看了眼萧兰衣,二人知道国师亲临,定是有要紧事务。
于是他上前一步道,“大人,外面风大,要不我们进屋说话吧。”
想起那件正经事,穆亦寒戳戳小糯宝的脸颊,在她小奶膘上戳出个窝。
“怎么回事,一共才十二只麻雀,数起来还要靠脚趾头,没学过算数?等本座改日教你。”
说罢,他收起眼底笑意,朝姜丰泽颔首,“嗯,进去吧,正好本座也要事情,要问一问你们二人。”
小糯宝惊讶挠头。
超过十只了耶,手指头数不过来,不用脚丫子用哪里!
萧兰衣笑着拍拍她小脑瓜,这就跟着丰泽一起,进了东屋议事。
冯氏生怕扰了他们,忙把门帘放下,便在外屋等着了。
穆亦寒始终没有松开怀里小人,小糯宝也就心安理得,继续在他身上当挂件。
坐回炕上后,穆亦寒看出了萧兰衣的虚弱,“本座听闻,前些日子,你在城外遇上了劫杀?是和兵符有关吧,”
萧兰衣看他早已知晓,立马全盘道出。
在听闻柳娘夫妇二人,已被抓进辽东营,等着朝廷示下后。
穆亦寒向来情绪不多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赞赏。
“你们做得很好,这种杀手都有把柄被捏住,就算严刑拷打,也难得吐出实话,你们能够问出些东西来,已是相当难得了。”
姜丰泽不敢“贪功”,看向小糯宝道,“其实这里面,功劳最大的就是糯宝,要不是她,那日我还未必能敌得过那二人。”
穆亦寒眼睛亮了下,“怎么说?”
姜丰泽这就说出了那日,小糯宝是如何下套,还用上了泻药的事儿。
眸底闪过惊诧后,穆亦寒又绷不住唇角,轻声笑了两下。
“两个老辣的杀手,竟倒在了个两岁孩子手里,当真是有趣。”
小糯宝一听被夸,叉起小胖腰就要臭屁扭扭。
只是不想,她腰身太软,一个没坐稳就朝前扑去,小牙正好磕在了穆亦寒的脑门上。
“唔……”穆亦寒闷哼一声。
“哎呦呦!”小糯宝委屈捂嘴。
一旁的姜丰泽简直没眼看,只好忍着笑,把脸转了过去。
冯氏隔着门帘,心里那叫一个突突,生怕小家伙哪下子再不留神,冲撞了这位尊贵人。
她泡上了几碗茶水,趁着端进来时,本想把小糯宝给顺道抱走。
结果穆亦寒却把大手,紧紧覆在小糯宝的后背上,护得比钱袋子还紧。
冯氏双手在空气中,尴尬得捞了个空,可是不敢和国师抢人,只好又退了出去。
穆亦寒摸了摸糯宝小嘴,没多在意,又继续说回了正事。
“只可惜,连柳娘也不知幕后主使的身份,只知道和瓦剌有关,且是个瘸腿的。”姜丰泽还是觉得可惜。
穆亦寒摇摇头,“他们不过是马前卒,做些卖命的事情,指望从他们身上就能一网打尽,那绝无可能。”
“不过,咱们可以把柳娘他们收用,等着那背后主使,再派人和他们联络时,多挖一些线索。”一旁的阿黎应声。
穆亦寒颔首,这时,他想起什么。
“对了,你们方才说的那个柳娘,未做杀手时,是什么来路?”
萧兰衣顿了一下,没有吭声。
姜丰泽便道,“她说她曾是武学世家,后又被逼到威远侯府作妾。”
听到威远侯三个字,穆亦寒的眸底闪过一抹怪异。
阿黎也站直了身子,有些惊讶。
只是穆亦寒又抬起手,有意阻拦他出声,“好了,事情梳理得差不多了,你们二人带本座去一趟辽东营吧,本座要亲自见一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