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外“啊”的一声,穆亦寒和冯氏还以为小家伙怎么了,赶忙跑出去看。
结果映入眼帘的,就是个满脸通红的小胖丫,正捂着开线的裤子,窘迫得直挠头。
那崩开的口子还不小。
布边儿沾着线头,可见是“负重”已久了。
小糯宝的胖手太小,怎么捂都不能掩住,索性躲到柱子后面,“统统不许看,糯宝丢丑啦!”
这不说还好,一说更让人忍不住。
穆亦寒嘴角动了下,觉得实在好笑,“害怕丢丑,那你刚才还喊那么大声,惹我们都跑出来看。”
姜丰年他们几个都乐了,但又不敢乐得太大声,生怕惹了妹妹生气。
冯氏过来把人薅出来,又顺势拍了下小腚,“要娘看,你就是平日里吃太多了,连裤子都不乐意了。”
“都说夏天人没胃口,可咱糯宝就不一样,只要一回府上,小嘴就没停过。”孙春雪笑着道。
小糯宝嘴巴一撅,不乐意地跺跺脚。
“全家都笑话我,生气啦,糯宝要离家出走啦!”
见状,几个哥哥忙上前哄,七手八脚地给她抱住。
可小糯宝蹬蹬短腿儿,谁哄都不好使,小脸左扭右躲,就是不睁眼看他们。
直到穆亦寒掏了把阿黎的口袋,拿出一只金灿灿的状元牌来。
圆形的大金饼,中间镶了圈和田玉,拿到太阳下一照,闪得都直晃眼。
小糯宝一看,顿时也不打滚了,“哇”了一声就扑了过去。
“爹爹,好大的金子呀~怎么不早点拿出来,什么时给糯宝买的?”
小家伙抱着大金饼,搂进怀里就笑出了牙花子,可是没了刚才的别扭小样儿。
冯氏啧啧一声,捏了把她的小胖脸,“还真是小孩的脸,四月的变就变,看到有好东西就又乐开花了。”
小糯宝笑得挤眉弄眼,正要举起金饼,往自己身上比划。
试着看要怎么戴才好。
可这时穆亦寒伸手,又忽然把金饼拿走。
“爹爹只是让你看一眼而已,可没说给你。”穆亦寒挑眉道,“这是阿黎找了城里匠师,赶制出来给小科考用的,是给小科考头三名的奖励,拿来哄哄你罢了。”
小糯宝小手扑了个空,圆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
被爹爹耍了?
呜呜,那么大一块金饼,只能看看不能拥有,这对小金迷来说,未免也太过残忍啦!
小糯宝小手一甩,两只短腿气得扑腾,又要打滚不干啦。
大人们见她这般,越觉得可爱,又忍不住要笑。
好在这时,丰景出来哄道,“妹妹,等哥哥去了小科考,一定入头三名,给你把金饼拿下来。”
小糯宝一听,这才噘着小嘴点头。
“还是四锅锅最好,爹爹坏坏!”
众人玩笑得差不多,冯氏实在看不下去闺女的破裤子,“行了乖宝儿,娘快带你换身衣裳吧,正好前两天你二嫂给你做了条新花裤,给你穿上试试。”
一听有新衣裳看,小糯宝就又来了兴致,扯着娘的袖子就朝卧房去了。
一入了夏,京城就遍地都是花罗衣裙。
花罗料子的经绞结构,使其有飘逸感,而且还透气凉快,热时穿着最是舒适。
李七巧买了几匹菱纹和龟甲纹的,回来就用胭脂红的菱纹罗,给小糯宝做了件开襟小褙心。
又用碧绿的龟甲纹罗,给她做了两条小花裤。
小糯宝生性好动,为了方便她玩耍,家里给她做的小裤比裙子多。
碧绿色的小花裤,做成了九分长,裤腿还做成了花苞形,腰间又缝了一圈红晶石珠子,看着甚至可爱惹眼。
小糯宝换上了红衫绿裤,完全一个西瓜配色,再配上她圆润白溜的小脸,就更像个大西瓜了。
厅堂里,穆亦寒余光一瞄,就见一个又红又绿的小身影,顺着门边一晃而过。
嗯?
穆亦寒揉揉眉间,他看错了?怎么好像有个西瓜成了精?
果然,某个“小西瓜精”正绕过门后,忽然偷袭过来,捂住了他的眼睛。
“嘿嘿,猜猜我是sei!猜错了给我十两金子,猜错了我收你十两金砸~”小糯宝瓮声瓮气地喊。
穆亦寒眸底带笑,捏住她的小胖爪,像是捏了块小棉花,有种塞进嘴里咬一口的冲动。
“小坏蛋,还想欺负你爹爹,看招!”
穆亦寒抬起大手,就要扯住她打小屁股。
夏日晚风阵阵,厅堂里一大一小绕着桌椅,你追我赶个不停,笑声传出窗外,引来两只小麻雀也叽喳来看……
……
日子一晃,小科考的日子就到了。
丰景磨刀多时,可算迎来了砍柴这一天。
小糯宝早就给他算过,这一考必定有好事。
所以一大清早,小家伙就早早爬起来,拉上全家一起,去送四哥哥参考。
虽然说是小科考,但一应讲究都和正儿八经的科考,没有什么两样。
考生要连考三天,且这三天都要锁院。
锁院期间,无论考生还是考官,都不能同人有接触,更不能回家,吃饭更衣还有睡觉,都得在贡院里完成。
所以两三日前,冯氏和李七巧就把换穿用的衣裤,给丰景备好了,是最凉快的香云纱料子。
天还没亮时,冯氏就起来,一遍又一遍看着丰景的考袋,生怕漏了什么。
“娘!”姜丰虎拿了两条裤衩子,这时急忙进来。
“这俩得给老四拿上,一条大红色一条深紫色,街上都卖疯了,说是穿红裤头就是鸿运当头,穿紫裤头就是紫腚行!”姜丰虎乐道,“可得给咱老四图个好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