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里的火器师傅,都是和张、李二人一样,对林春来多有不服。
但是眼下,看到这两位竟都能说斩就斩。
那他们这些小喽啰,真被料理起来,岂不更是砍瓜切菜?
小糯宝张圆了小嘴,打上个哈欠,盯住仓皇而逃的那些背影。
既然已经动手了,不如就动得彻底。
“三哥,这两日你和郑嬷嬷一起,多留心盯着,若是还有看着不老实的,就提前撵走,这里绝不留祸害!”
姜丰泽果断点头,这就命人押送张、李二人,连夜进京受刑了。
此时,姜家那边,冯氏带着俩儿媳,正在里屋嗑着瓜子。
夜色已深,没有小胖丫在身边,冯氏的困意总是来得晚些。
“也不知咱糯宝这时睡了没,沧城吃住可不比家里。”冯氏咬着瓜子儿,心里全是闺女。
李七巧出声安抚,“娘,郑嬷嬷不也跟去了吗,有她在呢,您就放宽心吧。”
郑嬷嬷很是稳妥。
定不能委屈了胖丫头。
冯氏想想便也点头,“说的也是。”
屋内灯光摇曳,三个妇人说着小话,身旁的春哥儿、冬哥儿蜷起短腿,渐渐起了鼾声。
就在这时,大门却忽然被人叩开。
孙春雪听到门轴响动,坐直了身子,“这么晚了,小厮开门做什么,难道是有人来咱们府上?”
冯氏赶紧下地穿鞋,“来人了?那是不是糯宝他们回了?”
“娘,到沧城一去一回,得一整天呢。何况他们还得照顾林春,最快也得明、后才能回啊。”李七巧有些无奈,婆婆这是关心则乱了。
冯氏脚下一顿,失落摇头,“那还能是什么人。”
不一会儿,小厮就顺着廊下过来,站在窗下通传。
“老夫人,外面来了个大夫,还是外地人,说是您和小公主的旧识,放不放他进来?”
大夫?
旧相识?
冯氏这就披上袄子,要亲自出去看看。
才刚走出前院,她就听到一阵说笑声,在门口传开!
“娘。”丰虎搓着双手,大笑着回头,“您猜是谁来了,是咱们村的吴大夫!”
“谁?”冯氏忍不住惊讶。
这时,只见外面的“黑影”摘下围脖,露出一把白胡子,又对冯氏举起了药箱。
“嘿嘿,是我这个老头子。”吴大夫笑声嘎嘎的。
冯氏这才又惊又喜道,“还真是吴大夫!您怎么来京城了,丰年丰虎,快请吴大夫进来啊!”
闻声,丰苗他们都可激动,全跑出来迎接了。
“啊,真是吴爷爷,哈哈哈,上回我们家回村时,我没有赶上,这回居然能在京城看到您,这可太好啦!”丰苗露出豁牙,一蹦三尺高。
不过,吴大夫看到这皮小子,可是还有点心理阴影。
“去去去,别想碰我药箱,怕你捣乱,你这皮猴子。”他笑着嗔道。
吴大夫摸了摸丰景的头,又夸了句春哥儿长高了,最后环顾一圈,似在找人,“糯宝呢,那小胖丫头呢?这阵子我可想坏她了,快出来让吴爷爷抱抱啊!”
冯氏摆手道,“这可太不巧了,这孩子昨个儿刚离京,今晚,您怕是见不着了。”
吴大夫一听,失落地一拍脑门。
他这是啥命儿啊。
这时,冯氏已经领着他往偏殿去了,“走,外头怪冷的,都是自己人,咱进屋说话。”
姜府一下子热闹起来。
相聚的氛围像是火苗,让这寒夜都没那么冷了。
都坐下后,李七巧就去泡了热茶,孙春雪也拿来了果盘、点心匣子。
吴大夫呷了一口热水,全身都暖和了,他这才叹道,“我这把老骨头啊,要不是为了我女婿,可真不舍得从福善堂出来,遭罪跑这一趟。”
“您女婿?杨老板他怎么了?”李七巧一听,急忙就问。
大柳村离着京城甚远,吴大夫突然来京,用脚趾豆猜都知道,定是有要紧的事。
吴大夫无奈摆手,不想让姜家跟着操心,便只道,“算了,先不说他了。反正我这一趟过来,就是帮他收取香料的。”
如今,京城到关市走商的颇多,带回了许多塞外香料。
杨老板的留香坊,做得正是这类生意,所以早和京城行商定好,这几日要来收走定下的货。
“我女婿现在出不了门,可这收香料要动的银钱太大,交给外人他也不放心,才让我领着伙计,过来帮他交钱拿货。”
“我想着,来了也好,正好还能看看糯宝和你们。”吴大夫更无奈了,“谁知竟这么不巧,糯宝还不在家。”
冯氏他们听着点头,正想留吴大夫多住几日,好等糯宝回来。
可这时,丰苗忽然想到什么,一拍手便大喊,“吴爷爷,您要是想见我妹妹,不如我陪您去一趟沧城吧!”
“正好妹妹那边在救人,弄不好也需要大夫呢!”
当然,送大夫过去是次要的。
主要是他小子闲不住,想去沧城玩一趟啊。
冯氏一眼看出他心思,抬手就拧耳朵,“你个小崽子,自打去过了塞外,心就更野了,才回来几天也不说多陪陪娘,逮着机会就想往外跑!”
小丰苗耳朵都红透了,嗷嗷不服,“娘,男儿志在走四方啊,我这叫胸有大志!”
“还胸有大志呢?”冯氏瞪起眼睛来,“少跟老娘扯闲篇,我光知道你腚上有个大痣,难怪总在家坐不住。”
这话一出,丰景噗嗤一声,茶水都喷到春哥儿头上了。
“腚上长痣?哈哈哈,长哪边了,快给我看看。”丰景笑得东倒西歪。
丰苗急忙捂住屁股,“娘!我都快十岁了,不要面子的吗,你看又让他捡到笑了!”
不过笑归笑,但他的提议还真有用,吴大夫一脸按耐不住。
算着日子,收香料是四日后的事,他还真想去看看糯宝,要是能给小家伙搭把手,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