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们分了下组,手巧的就去做雕工、纺织,那玩意手粗的真学不来。”她说着,忍不住看了孙春雪一眼,可把孙春雪看得想钻地缝。
萧老太也不在意,又笑道,“至于手笨些的,也没啥事,像什么做口脂、制香露、串璎珞这种活计,只要踏实就都能做。”
“眼下就只有一事,我还得跟你们商量一下。”
萧老太琢磨下,便道,“咱们虽然得了订单,但和海外那边,还不算彻底站稳脚跟,所以这事我想先瞒着,不让外面的人知道,省的他们学了咱的,到时候竞争就大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就连请些做工的,都定要相熟且嘴严的。
冯氏立马点头,“这个是当然,我们家定不会往外说,北贺县来的农户们,也都知道好歹,不会乱传的。”
萧老太不是信不过他们,而是怕就算自己人不说,但有心之人若想法子,进了庄上偷瞧见了,那也是个麻烦。
这么一说,姜家人也犹豫了一下,觉得是得大为小心了。
这时候,小糯宝挠挠后脑勺,便拍着小巴掌爬到萧老太腿上。
“不如这样,以后庄上就派人巡逻,把庄上的男人们分成四组,前两组负责白日巡逻,后两组负责夜间巡逻。”
“每隔七日,就让他们轮换一下。”
“另外,北贺县来的农户里,有个别伤得厉害,不便干农活和做工的,就让他们在村口负责把守吧,一来省得再用旁人,二来也给他们找了活计,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工钱就由咱们工坊来出!”小糯宝脑瓜微微一动,就条理清晰地安排上了。
听了这话,众人都觉得可行得很,于是萧老太亲了乖宝一口,就连忙带着丰苗,前去庄上安排了。
小糯宝当然也想跟去,一起见证工坊开工的盛况啊!
可惜,她如今是明面上的小病号,哪里能轻易露头,只能在家望天兴叹。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啊!
眼见这小丫头去不成庄子,在家闲得五脊六兽,李七巧和丰虎嘀咕了一阵,这就一个去动针线,一个去了集市!
等到两个时辰后,就见一个造型别致、上斗笠下是面罩的“头套”,就被李七巧给做好了。
姜丰虎也买来了大小合适,正好能把妹妹全身都裹住的蓑衣出来。
小糯宝见状,立马懂了,对啊只要能把她的模样遮住,谁会知道出门的人是她啊!
于是,小胖丫兴奋跺脚,赶忙在二嫂怀里打了个滚,然后就把头罩和蓑衣,全部都换在了身上。
两样东西一上身,可把她从头到脚全部挡住,就连眼睛和指甲都没露出来,裹得比蚕宝宝都严实!
姜丰虎打量着她滑稽小样儿,觉得小家伙只要一动,简直像个成精了的稻草人。
不过别管样子滑不滑稽,打扮成这个样子,别说会被怀疑是糯宝了,甚至只要她别动弹,都让人怀疑这里面是不是个人。
于是,姜丰虎二话不说,这就扛着“妹妹”上了马车,然后朝庄子上去了。
在巷子口时,正巧被几个路过的邻居,看见了这样子。
他们指着小糯宝,忍不住好奇,“姜家二爷,您这是又要去庄上吗,不过带的这是什么东西啊?”
姜丰虎一脸淡定,挥手道,“没啥,就是新做了个稻草人,怕乌鸦叨庄稼的,在我们北地,都这么做!”
这话胡扯得厉害,小糯宝虽一动不动,但还是没忍住咯咯了两声。
那几人一听,不由竖起大拇指,“好家伙,你们北地的稻草人还会出声呢,要不是有点胖了些,我都要怀疑是真人了!”
这话一出,小糯宝顿时笑不出来了。
她脚丫子气得抠地,差点给鞋底子抠下来,得亏李七巧纳的是千层鞋底!
姜丰虎忍住了笑,赶紧把妹妹丢进马车,这就朝庄子上去了。
等到了小柳庄后,小糯宝早就被热出了汗,三两下扯掉“装备”,就要跑去工坊看一看。
然而,小丫头才刚凑近,眸底就瞬间睁圆,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谁的主意……”她小声惊呼。
只见里面已经有近乎百人,正在同时做工。
不过,不同于寻常的做工,这些人不是混在一起各做各的,而是在个工房里,大家都围着大桌子,站在一排。
在最前头的负责送料,然后有人做第一道工序,第二道工序,每个人分工不同,但做起来,竟是出奇的快。
这法子是丰苗想出来的,本质也是怕他们有些人,独自完成不了。
但是像现在这样就不同了。
每人只负责一道工序,就算是头脑不灵光的,多教几天也慢慢学会了。
而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做起来容易方便啊,大伙也喜欢干,都乐得不行。
院子里,丰苗带着两个人,正把做好的东西,井然有序得往库房搬。
还有个专门会写字的,负责不停记录。
那种货物做了多少件。
又哪一件是由谁做的,全部都记下了名字。
除此之外,大文还带着人,专门负责检查货物,一旦哪一个做的不合格,可是要立马返工或者销毁的。
小糯宝才几天没来,这里竟然就已经这般有序!
不同的屋舍做不同的货物,还有人专门送料、登记、质检、存货,这一条龙做工,简直是前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