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清萍越是强用力,药汤反而越往喉咙里灌。
她疯了似的使劲,眼睛都逼充血了,却只是把自己给呛了个半死,药连半滴都没喷出。
等到李清萍腮帮全瘪下去,嘴里不再存药,郑嬷嬷才淡定收手。
成,小主子给的差事完事了,收工回府!
“咳——咳咳——”
李清萍失去了钳制后,不由脱力,整个人往后摔了过去。
她趴在地上咳到满红,看着郑嬷嬷抬脚离去。
“为、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李清萍哑着嗓子,泪水不停砸落地上。
郑嬷嬷脚下停顿,回过头,带点怜悯地看向她。
“跟你说句实话也无妨。”
“李姑娘,顾庶人傲慢跋扈,你家和她从无交情,难道你就没怀疑过,她为何会好心帮你?真当她是良善之辈了?”
李清萍迟疑抬头,“你,什么意思。”
郑嬷嬷一字一句,说出残忍真相。
“其实,你腹中的孩子早就没了,是被顾庶人身边的术士施法害死的。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把其他人托生在你的肚子,而顾庶人主动找上你,也是为了保护那人出生!”
闻言,李清萍神色一滞。
什么,她被人算计了?
而且还被人借肚出生?
想想前几天腹部的怪异,李清萍不是没有过一分动摇。
但很快,她就晃了晃头,嘴角可笑地开始抖动。
“胡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离谱之事?你这分明是想挑拨我和先皇后,才故意编造出来的!”李清萍不想信,也不敢信。
郑嬷嬷无所谓她不信,“话我已说尽,信不信由你。”
“不过,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劝你尽快回家,你一个姑娘家在外不安生,我会在门外给你留一辆马车,送你回到李府。”郑嬷嬷说完,就带人离开了。
李清萍泪水甩了一地,她才不信姜家人有那般好心,马车上肯定有诈!
待黑甲军都离开了,李清萍打了个寒颤,赶紧把手伸进喉咙,用力往里抠去。
“我要保住我的孩儿,得把这该死的药,给吐出来……”她心一横,就不顾死活地开抠。
然而,那药一入喉咙,就已经在她骨血起了作用。
现在催吐哪里来得及!
“呕——呕——”
很快,腹部就传来一阵疼痛,这也让李清萍也越发绝望,越抠越是急躁。
她清秀的面部几乎狰狞,嘴角也被撑得满是鲜血,“不行,我得吐,快吐出来啊!”
痛苦的吼声在空气里回荡。
等到一点点药汤混合着午饭,才刚落到地上。
“啊!”
突然,李清萍的腹痛就更猛烈了。
她再也受不住,松开手捂住肚子,疼得满地滚成陀螺。
“我的、我的肚子,我的孩子啊——”鲜红顺着她的长裙,染到了地面。
而这时候,萧弈在惊愕地听完外界的声音后,也猛得浑身痉挛,感受到了暴风雨般的痛苦。
“不,怎么会……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那蠢女人被灌了什么!”
萧弈震惊又愤怒。
他想要大声嘶吼,然而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胎身,渗出血丝。
再到慢慢的,融化成了一滩浓红色的血水!
全身融化成汤的感觉,就好像身上的每一寸皮肉,都被人拿尖针,一丝丝挑下来,再丢入废墟一般。
终于,萧弈再也不愤怒了,充斥在他心头的,只有深深的恐惧。
“我的身子,好像……要消散了吗……”
“不要,怎么会,我明明已经用心算计,为什么还会这样!”
终于,胎身的最后一点,也融成了血水之后,萧弈惊惧万分地祈求着。
“不要,不要,我还不想死啊……”
“我好恨,老天待我不公,为什么,啊!!”
然而,回荡在这世界的,只剩下萧弈魂魄的喊叫。
他的身子彻底已死。
小糯宝都不用算,就清楚看见黑白无常二人,已经朝着京郊的方向去了。
“呼~”
小胖丫松了口气。
终于,这个悬在她心头的麻烦,可算是解决了。
只是不知怎的,小糯宝的心里,没有太多的快意,反而有种辛酸和复杂。
兴许是出于曾经的交情,让她不忍,见萧弈堕落至此吧。
不过人已经死,等待萧弈的,只有判官最严厉的惩罚。
只是,萧弈没了,但有些闹剧,却仍一时难以结束。
这时的京郊小别庄,李清萍的衣裙已经被血染透,整个人虚弱得厉害。
她摸着地上的湿润,泪水喷薄而出,“孩儿,你就这样离我而去了吗,为了保住你,我可是连名声都舍弃了啊。”
等到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站起身时,李清萍脸上的泪水,已经化成了深深的恨意。
在她看来,那姜家分明就是记仇,才要治她的孩子于死地。
李清萍捏起瘦瘦的拳头,牙齿恨得打颤,“该死的姜家,你们害我丧子,早晚有一天,我也要报了此仇。”
这时候,顾长樱终于苏醒了过来。
她大喘了口气,摸着脸颊尖叫一声,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把恶毒的目光转向李清萍。
“早晚有一天?”顾长樱故意激她,“你还真是个废物,他们都这么害你,要是换了我是你,就立马杀去姜家,直接杀了那姜糯宝,也让他们尝尝丧子之痛!”
李清萍一听,目光飘忽了一下,似乎有些听进去了。
顾长樱继续激将,“你就去找把尖物,匕首或是小刀都行,然后就直接登那姜家门,他们看你是个弱女子,定然不会防备,你再瞅准时机,一刀刺那姜糯宝就行了!”
说着,顾长樱的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更是恨毒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