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的了?”
“别害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没人能再买卖你了,快仔细看看,你这是在我家啊。”
李七巧坐到床榻边,伸手抚了抚李清萍后背,想要极力安抚。
可是李清萍双眼泛红,仍不停往墙角缩,凹陷的脸颊不停抖动,显然是怕极了。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精神稍稍稳定了,她才停止喊叫。
看着眼前整洁的屋子,不再是从前肮脏的农舍后,李清萍才终于不再呼喊,而是盯着李七巧。
“你说我现在,没事儿了……”
“你是……你是姜家那个二儿媳?我现在在姜府?”李清萍哑着嗓子问道。
李七巧生怕她误会,赶紧解释道,“我家也不知你怎的了,只是白天里去小码头时,看见有人把你裹在草席里,要卖给一个粗汉,这才把你救下来,带了回来。”
李清萍喘了口粗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当真获救了。
下一刻,汹涌的泪水就从她眼眶流出,滑过凹瘦的脸颊,不停砸在被子上。
屋子里,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呜呜声。
这哭声听着悲惨又痛苦,比她刚才的尖叫,还要让人头皮发麻。
李七巧有些无奈,只好先出去,把冯氏他们叫来。
冯氏进屋之后,看着把脑袋埋在膝上,还在痛哭不止的李清萍。
同为女人的直觉,让她猜到,李清萍定是吃了大苦头。
于是冯氏也不急着再问。
只是让郑嬷嬷去小厨房,拿些能果腹的吃食,先让人补补力气。
等到郑嬷嬷再进屋来,手上就多了一盘,还有余温的鲜肉大包子。
食物的香气在屋内散开,唤醒了李清萍求生的斗志,她也顾不上哭了,赶紧接过包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门外,姜丰年他们兄弟几个蹙眉听着。
对于李清萍,他们实在厌烦,只想赶紧弄明白事情,打发走了,省得再惹一身骚。
冯氏拽开椅子,坐着看她吃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问。
“李姑娘,这些天,你到底去了哪里?我家眼下既收留了你,就必得问明来龙去脉,省得你一身伤痕从我家走出,到时候再说不清楚。”
李清萍哽咽了下,硬生生吞下一大口包子面,才落泪讲出事情。
“那天,就在我离开顾长樱小别院后,在一家刀具铺子里,被歹人绑住了,然后就把我拐了。”
不等她说完,李七巧立马奇怪道,“刀具铺子?你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李清萍顿了一下,没有应声。
她总不好直说,自己要买一把好刀,来找小糯宝寻仇吧。
抹了一把泪水,李清萍放下包子,继续泣声讲下去,“过了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后来,我就被送去京郊一个破败的村子里,那边有很多拿着兵器之人,好像是要起兵造反的,然后……然后……”
“然后他们就逼我,做那军中野娼……”
话未说完,李清萍就痛苦地紧闭双眼,几乎不敢再多回想。
而听了这话,外面的丰泽睁大眼睛,抓住萧兰衣的手。
“等等,莫非,她遇到的,就是顾家那些私军!”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姜丰泽一直苦寻顾军藏身处,想不到,李清萍竟就从那里出来!
屋子里面,冯氏她们也震惊了。
“什么,让你们做娼妓……这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李七巧脸色都白了。
李清萍抹了泪水,急忙抬头道,“不过,我并没有顺从,而是绝食不肯,要是从了他们,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我李家的列祖列宗啊。”
“后来,那些恶人眼看我快要饿死了,不想我臭了他们的地儿,也想拿我换些吃的,所以才把我带出去卖了,然后就遇到了救我的人。”
冯氏不忍地拧紧眉间,急忙问道,“这些狗东西,对了,那里面给有你一样遭遇的女子吗,她们都怎么样了?”
李清萍想都没想,就点头道,“没错,一共有三十多个姑娘,有些本就是从青楼买来的,有些和我一样,在我离开之前,都已经死了五六个了。”
这话听的人又悲又怒。
竟然还有其他可怜人!
郑嬷嬷攥紧拳头,手臂绷紧,真想打上一拳。
不过这时,还是李七巧却听出不对,“等等,你刚才说,那些人不想你死在那里,才把你拖出去,想拿你换银子,那为何其他姑娘却能死了,难道她们就不能带出去,和你一样卖了?”
闻言,李清萍脸色灰白,眼睛转了转,只低下头继续塞着包子。
她没说实话……
其实当时,一被抓去顾军那里,就有好几个女子,因为反抗遭了毒打,两天没了性命。
李清萍那时害怕坏了,为了求生,她只能向那些顾军服软。
不敢有半点反抗,听之任之。
而顾军被困住城外,本就苦闷又窝火。
所以李清萍和那些女子,就成了这些人唯一泄火的去处……
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李清萍死死抠着掌心,心也在滴血,生怕被其他人知道真相。
要不是她身子太弱,加上小产未养,一直下红不止。
顾军那边看她身子不中用了,不然还不会把她卖出去,想换些银两买粮食吃。
吃了一盘包子后,李清萍有了力气,红着眼睛抬头问。
“对了,我父亲这些日子里,肯定是找我找疯了吧。你们快把我送回家吧,我要回家看父亲。”
冯氏思忖一下,没有马上答应,拍拍她肩膀道,“时辰不早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回家的事情,我们会安排的。”
说罢,她让李七巧去找条厚被子送来,然后就带着郑嬷嬷出来了。
重新回到正堂后,萧兰衣忍不住了,气得攥紧拳头。
“顾平之那个狗东西,想不到,他竟缺德成这样,为了安抚他那些手下,就祸害那些女子,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