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再快点!”
夜色下,凛冽的低音响起,显得有几分焦急。
月色映在穆亦寒脸上,照在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发上,也照在他忧心的每心。
穆亦寒一路风尘仆仆,这才刚进了城门后,便甩开身后恭敬跪拜的将士,只顾朝前拼命赶路。
马蹄声哒哒作响,随之响起的,还有他的心跳声。
从南省赶回京城,一路上,四海太平,穆亦寒本是十分欢喜。
然而,就在快到京城时。
他却看到,一处小庙里,有人在为公主祈福。
穆亦寒起初不知何意,上前一问,才听一个老妇说起,福星公主竟然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这让穆亦寒顿时大为紧张。
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奔到闺女身边。
“糯宝,爹爹这就回来了,是爹爹不好,不该离开你这么久。”穆亦寒苍白着脸,只觉喉咙发烫。
为了能够更快去见闺女,他已经把缰绳,在手掌心中勒出红印。
而座下陪伴多年的马儿,似乎也能察觉到主人的急迫。
所以它忍着疲惫,仍要一路狂奔,连蹄下磨出血泡来,也不肯停歇。
这会子,姜府中,众人盯着圆月说笑半天,终于重新坐下宴饮。
李七巧还拿了两壶桂花酒,一壶玫瑰露,过来继续给大伙助兴。
小糯宝吃着热辣的蟹肉锅子,又喝了一大碗甜滋滋的玫瑰露,再一抬头,小嘴都印了一圈玫瑰渍,红通通的很是可爱。
冯氏忙拿来帕子,正要给闺女擦擦。
可就在这时,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哐哐声。
这动静大的,就连坐在内院,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孙春雪懵懵抬头,“你们听,这么晚了,谁还能到咱家府上啊?”
“莫不是迦贰和林春来?白天我去他们府上请人时,听说他俩结伴去沧省买特色烧鸡了,难道现在回来了?”姜丰虎好奇叨咕。
不过,下一刻,悬念就揭晓了!
只听院外小厮们惊叹两声,然后小门一开,一个高大宽阔的轮廓,就出现在垂花门门口。
小糯宝还叼着半块蟹肉,闻声抬头,两只大眼睛差点瞳孔一颤。
是爹爹?
是她朝思夜想的爹爹?
“爹爹!你回来啦,天呐,回来的太是时候了,今天可是中秋节!”
小胖丫撇下蟹肉煲,顶着吃得辣红的小脸,和沾了玫瑰露的小嘴,就像个小皮球似的,朝着穆亦寒飞奔而去。
穆亦寒大跨步赶来,毫不费力地一提溜,就把小糯宝稳稳搂在怀里。
只是他脸上没有喜悦,而是盯着闺女的红脸、红嘴,反而更加紧张了。
“糯宝,快让爹爹看看,你的脸……热不热,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是什么病,吴大夫说没说何时能好?”
众人连忙起身,正要上前行礼迎接。
可一听这话,冯氏有些困惑了,什么病,国师怎么一来就自说自话。
姜丰泽赶忙道,“国师大人,是不是误会什么,妹妹她好着呢,您不在的这段时日,能吃又能睡,还睡得嘎嘎香。”
小糯宝不满举起小脚。
三哥,怎么破坏她的小棉袄形象呢!
穆亦寒摁住胖丫小jio,就急忙把他在城外,看不到的祈福牌子、还有点的香灯,都说了出来。
等听完,冯氏这才恍然大悟,又忍不住露出笑声。
丰泽赶忙笑着解释,“原来是这样,国师大人放心,那不过是当时为了迷惑顾军,放的假消息,是个障眼法罢了。”
一听原是误会一场,穆亦寒悬起来的心,这才放下几分。
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不能全放心。
就这样,穆亦寒又提溜起小糯宝的胳膊、捏了捏她的胖腿、还戳了戳她小肚皮,像个操心老农检查年猪一般,直到确定闺女没瘦,这才露出满意之色。
小糯宝跟个锅里煎鱼似的,被老爹翻了好几个面,身上小奶膘都被戳了一遍。
众人见状忍不住笑了,这还真是亲爹啊。
等他忙活完了,姜丰泽也忙邀国师入座。
“这一路,您可是辛苦了,快快坐下和我们一起赏月吧,二嫂,再取些桂花酒来吧。”
“好嘞,厨房还有锅没炸的蟹肉丸子,我也一并去给做了,好给国师接风洗尘。”李七巧像个勤劳小蜜蜂似的。
穆亦寒手臂紧紧箍住闺女,像是怕胖丫跑了似的,坐下后也不挑剔,先捡着闺女吃剩的蟹肉煲,开始大快朵颐。
这一路的担心,让他几乎快忘了饥饿。
直到看到闺女没事,把她抱在怀里,穆亦寒才想起来,自己都有大半天没吃东西了。
小糯宝坐在爹爹腿上,也心疼地看着他脸颊,发现确实凹瘦了不少。
不过,想到顾贼马上就要被解决了。
她就笑出小白牙,搂住爹爹脖子,“爹爹,你这一趟去南省,真是太辛苦啦,不过你放心,糯宝在家可没白吃干饭,可给你准备惊喜了呐!”
这一宿,自不用说。
小糯宝的“抚养权”,定得被穆亦寒紧紧攥在手里。
精工的拔步床上,穆亦寒合着双目,听着耳边蚊子似的小呼噜声,仿佛仙乐一般,从没睡得这么踏实过。
等到天光初亮,穆亦寒掀开眼皮,揉了揉脸上的脚丫印子,挪了半天,才把趴在自己胸口的小胖丫,轻轻换在枕头上。
随即,他便出门,打开带回的两个箱子。
里面装着的,全是从顾府抄家时,给闺女带回的礼物。
“糯宝见了,肯定会很喜欢,够她玩上半天了。”
穆亦寒垂眸想想,脸上就露出老父亲才有的慈爱。
不过平日里,小礼物送太多了,这一次,他还要再添些花样。
于是,穆亦寒就把它们搬去了后花园。
然后,他又去了掀了丰景和丰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