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旺福嗓门可大,才不多时,就喊得满村皆知。
“村长家小子说啥,这咋可能,咱去看看。”
乡亲们听见动静,纷纷放下手头上的活儿,跑到姜家围观。
谁知,才刚一走到姜家大门口,就见冯氏拿着抹布,蹲着身子在给糯宝擦后屁股。
一旁的丰苗拿着条新裤子,早就等着给换。
而小糯宝两只小手凑在一起,捧着一坨焦黄,正在往嘴巴里塞。
大伙看了,都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汉子爷叔们瞪大眼睛,婆子媳妇们张大嘴巴。
啥?那吃的是啥?看来小旺福说的是真的?
呜呜呜,这可是全村的宝贝疙瘩啊,可吃天可吃地,但可不能吃粑粑啊!
小糯宝正吃得起劲儿,察觉到来的人多了,她还笑眯眯地挥挥小手,以为大伙是稀罕她才看。
眼见围观人越来越多,小家伙指指自己的小嘴儿,笑嘻嘻道:“好吃好吃,你们猜猜糯宝刚刚吃了什么?”
还好吃?
乡亲们神色一惊。
这孩子怕不是被什么脏东西扑着了?
那玩意能好吃吗,冯氏咋也不管管。
大伙连忙往后退,一个个满眼惊诧,不停摆手。
不猜不猜,他们不猜,就算是猜着了也不好说啊……
就在这时,旺福又扯着杨田梅,重新跑了回来。
“娘,你快看,糯宝妹妹是真吃屎了,我没骗你吧!”
杨田梅看着乡亲们满脸惊恐,一时也当了真,跟着张大嘴巴。
小糯宝这才明白大伙为何如此,顿时急红了小脸:“啊啊旺福锅锅胡说,你才吃粑粑呢!”
难怪难怪,大家伙看着她像是看到活阎王似的,原来是闹了误会。
糯宝又臊又急,可偏生手里的地瓜吃完了,现在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关键时候还是丰苗给力。
他一把丢下裤子,跑去灶下又拿了根烤地瓜,直接就朝旺福扔了过去。
“杨旺福,你啥眼神?敢说我妹妹拉裤兜子,那你就自己尝尝看,这到底是啥?”
这小子风风火火的,动作太快。
一时间,旺福和乡亲们都没看清砸过来的是啥,吓得纷纷躲避。
偏生张秀才这会儿,听见动静以为姜家出了什么事,便想来看看。
他刚一走到门口,那烤地瓜不偏不倚,正好飞到了他的脸上。
“唔……”张秀才被烫得一哆嗦,地瓜一半黏他脑门,一半掉到地上。
张秀才像是一只呆头鹅,愣了好一会儿,才把地瓜捡起来填进嘴里。
“嗯,好吃,就是烤得有点糊了。”张秀才吃了一大口,笑着向院子里点头。
一看这“焦黄”之物原是地瓜,杨田梅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忙松口气。
还好还好,糯宝没乱吃东西就好。
随即,妇人们都不由捧腹大笑,汉子们也忍不住前仰后合。
“哈哈哈,这事闹的,原来是烤地瓜黏裤子上了,我们还以为……”有个妇人支支吾吾:“不过也不怪我们看岔了,这会子家家户户确实没啥地瓜了,旺福又乱说,所以我们才……”
杨田梅踹了旺福两脚:“臭小子。我让你乱说!”
说罢,她又不好意思地朝冯氏摆摆手:“我家这旺福嘴就是欠,姜家婶子别介意,回去我给他一顿“竹条炒肉”,好好治治他。”
冯氏好不容易把闺女裤子,擦干净了大半,她自是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笑得比谁都欢实,就挥手让杨田梅去吧。
不过小糯宝可是无语极了。
她堂堂小仙子,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得,竟被人怀疑吃臭臭?
虽说刚刚五哥手抛烤地瓜,给她证了“清白”,但想想大伙方才的惊恐眼神,至少也是有过一瞬间当真的,小糯宝就委屈得不行。
连新裤子都顾不上换,光着两只小短腿,就气呼呼地躺在炕上扑腾。
这事儿很快传到了仙泉居。
引儿和刘婆子她们听了,都忍不住乐出声。
“小旺福跟他那个跑商队的爹一样,嘴里整天没个正经。”刘婆子撇撇嘴巴道。
“哈哈,原来是坐在地瓜上了,你们说那些人,都是啥眼神啊,要是我在肯定不能看岔了。”顾寡妇大笑道。
“听说旺福回家真挨揍了,被他娘和他姥爷混合双打,一个拿鞋底子打,一个拿烟锅子打!”杨二媳妇眨巴眼睛。
一想起那画面太美,刘婆子她们都拍着巴掌,简直太容易想象出来了。
大堂的客人们听了,也跟着笑了好一会儿,又当成谈资,到处和人说着。
萧老太太最是夸张,一听说就笑开了脸,顾寡妇进去送饭菜时,就看她笑得连床榻都晃悠。
“婉君啊,快快,陪我去姜家一趟,我老婆子倒要看看,那么白嫩嫩的小丫头,谁忍心敢这么想。”萧老太太笑出眼泪,站起身来。
她这就让顾寡妇把饭菜端去姜家。
晚饭,自己带着儿媳妇,干脆来姜家陪着小糯宝一起吃。
“萧奶奶~”小糯宝委屈巴巴,抱着萧老太太就要撒娇:“呜呜,旺福锅锅乱说,糯宝伤心~”
萧老太太忙托着她小后背,边笑边安慰:“好乖宝儿不气不气哈,这不萧奶奶都来陪你一块吃饭了吗。”
待用过晚饭,萧老太太又带着小糯宝,和萧夫人一起去泡了汤泉。
小糯宝最是喜欢泡温汤。
只是平日里,客人太多,她难得能够安静地多泡几次。
眼下,姜家屏退了其他客人,又有萧家家仆在外守着,小糯宝丢了小衣裳跳进水里,像只白白胖胖的蚕宝宝,泡得那叫一个乖巧。
温热的泉水没过身子,小糯宝觉得舒坦极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萧老太太和萧夫人也彼此洗着背,笑眯眯地瞅着她。
小糯宝泡得有些累了,才爬出水里,坐在边上用小脚扑腾着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