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离别,如雾气般渺渺的白色裙摆。
她反复咀嚼那一幕场景,甚至妄图从画面中人物微微张开的嘴上解答出他们想要说什么,恨不得把每一个细节都挖出来仔细分析个八百遍。
就这么过了一周,她在脑海里一遍遍重复那幕画面,再推测出各种可能以及接下来的走向,甚至联系起第三凛的外在性格细细推敲。
第二周,郁潜终于可以在护士的搀扶下走路了。
她在房间复健,没走几步,就停下来,坐到了床上,盯着地板。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护士小姐尽责地问。
她摇摇头,神情有点委屈:“没有,为什么哥哥不来看我?”
“部……你哥哥很忙。”护士说,“也许等他忙完了就来看你了。”
郁潜有些忧郁地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漆黑的眼睛灰扑扑的:“是这样吗?我觉得他不怎么喜欢我,我给他添麻烦了。”
护士被她问的答不上来,她调来这边上班的时候也没有人跟她说到这里来除了看护病人还得充当十万个为什么,她搞不清楚郁潜到底是通缉犯还是什么其他的身份。
“算了。”郁潜摇摇头,“我想睡觉了。”
她说着就钻进了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护士松了口气:“那今天的复健就到这里,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做一遍常规检查看看恢复的怎么样。”接着大步离开了房间。
郁潜听着她的脚步远去。
隔了好一会,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都一个多星期了,什么鱼这么难钓?
她想了想,觉得刚才的那些话可能还不够,又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走进浴室,把浴缸放满水,泡了个冷水澡。
等到全身都要被冻僵之后,她才从浴缸里手脚并用颤颤巍巍地爬出来。
换了身衣服,郁潜躺到床上,没一会就开始发冷,隔一会又热起来,她呼吸间呼出的气息变得格外炙热,眼皮滚烫。
她的脑袋发晕。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傍晚查房的时候护士才发现她开始发高烧了。
一下子来了好几个医生,围在她的床边,其中一个抽了点她的血。
郁潜假装晕倒了,其实被他们的声音吵得烦得要命。
这阵仗,知道的知道她是发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重伤不治了。
“只是普通发烧。”
“血液测试没有问题。”
“估计是受伤导致身体太虚弱了。”
“要通知部长吗?”
过了有一会,这些声音才消失,医生和护士都离开了。
郁潜睁开眼。
天已经黑了。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得晃动个不停。
风雨欲来。
她爬起来,晕头转向地扶着墙一步步挪到窗边。
————
第三凛刚从会议中脱身,就收到医疗组的报告。
他捏了捏眉心。
“部长,接下来还要……”
“你先回去吧。”
“好的。”
……
医院。
第三凛推开门第一眼看见病床上没人,瞳孔一缩,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冒出苗头,但下一秒,风雨交加的声音让他恢复理智。
他一转视线就看见黑暗中站立的那道人影。
她站在窗口,窗户开着。
窗外的夜色像是要吞噬人类的巨兽。
她不知道在看什么。
雨水混着风从窗户里打进来,外面的树枝被风呼啸着演奏出杂乱的乐章。
她就站在那,宽大的病号服灌入风,发丝被雨水打湿,外面的树叶被风吹进来,粘在她的发丝上。
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
天穹一道白光。
闪电照亮她苍白中透着病态嫣红的脸,雨水顺着她尖尖的下巴滑落。
接着是一声惊雷。
“哥哥,我想出去了。”她说,声音像轻轻的羽毛飘落下来。
一瞬间,第三凛的脑子空白一片。
他仿佛又被拉到了某个时刻。
所有的风声,雨声,人声,全都消失不见。
只剩下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潮湿的空气几乎要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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