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周枳似是故意一般,继续抖出辛秘,用仅四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到:“那毒药,更是奇怪,外面的药铺都买不到,你们说,我要不要请将军查查?”
关翼拉着周青月手臂的手微微颤抖一下,“不知你在说什么。”
周枳满不在意,正想继续,周青月连忙制止,“妹妹!”
周枳看向她,只见她看着周枳和陈忻之,说到:“当初是我对不起将军和妹妹,青月死不足惜,只是周府对妹妹没有养恩,也有生恩……”
周枳打断她,“非也,从周符想掐死襁褓中的我,王氏让张桂芳带我走,你们想用药让我就范的时候,周枳就已经死了,如我所说,我与周府再无瓜葛,姐姐也莫要再说,若是再说,我怕一纸诉状,将您亲手画押的东西呈出来,毁了您就不好了。”
陈忻之在周枳与周青月对峙的时候,一直看着她,好似自从出了那事之后,她做事就变得狠厉起来,再也不是装作小可怜迂回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就如现下,若是以往的周枳,必定要诉出好大一番苦头,让众人都知晓自己可怜的往日,再达目的,如今却逼得周青月连连败退。
周青月和关翼说不下去,更不想与周枳在这地方掰扯,随便找了借口走了,旁边的人群自然也都散去。
如今猎宴还未开始,就看了如此大一出戏,原来当初周府还这样逼迫过这周枳。
众人对接下来的猎宴,更是兴趣盎然。
等到人流散去,周枳才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东西,“晚了!”
陈忻之走在她前面,转头问到:“怎么?”
周枳:“周府一个从四品学士,怎么能到行宫来?”
陈忻之不在意说到:“有平津侯府在,不过一句话的事。”
周枳才道,“是啊,你刚刚该提醒我的,刚才不正是说这事的好时机?”
陈忻之:“……”
他对周府不感兴趣,更没想插进去做点什么,他能照顾周枳,也不过是上京路上的一段因果。
两人往住处走去,路上皆是宫女太监,当今圣上奢华,随行的宫人便有上千人,后宫美人妃嫔更是近百人。
满满当当,行宫各处都住满了人。
只是除开这点,行宫景色怡人,处处皆是花红草绿,随处可见的菊花,开得正艳。
周枳往前两步,悄声问到:“这是你第几次来这里?”她想,陈忻之作为一国之将,肯定受邀来过很多次,没事的时候,倒是可以让他带着逛逛。
“第一次来。”
听到陈忻之的回答后,周枳免不得有点失望。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他来过很多次,陈忻之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儿时,那时,他还刚到丞相府中大半年。
那是他在丞相府的第二年,他早已跟着府中小厮学功夫,跟着族中小孩启蒙,七岁的他虽对一切都懵懂,好在他身边有一个好“师长”。
他最学不会的,便是各种繁缛的礼节,出入行宫,比他还小一岁的陈青芷有模有样教他行礼,晚辈礼,跪拜礼,平礼……各式各样的礼数,也不知小小的她,是如何装进脑袋的。
想到这儿,冷漠的脸上,嘴角居然翘起来,笑意尽显,连陈忻之自己都没发现。
周枳看着他不知想什么,脸上这抹笑意,如这秋日暖阳,又像一旁的湖水,碧波荡漾,让人移不开眼,只是这面具遮挡,看不清全貌。
周枳没打扰他,转过头来,想着,他是想到了极开心的事吧。
周枳在心里反问自己,如同陈忻之一般,想到就会不自禁开怀的事情有多少。
挑挑拣拣,最后只剩下,在京郊城外和婆婆住在一起的时光,可是,婆婆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