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木箱托盘间,一双黑色的尖头麂皮高跟鞋,纤细的脚踝,劲瘦的小腿,比例优越——我移开视线,尽管这样的打量十分失礼,我原本并不打算放弃能直接收集情报的机会——这位女士头顶的名字比那煤油灯还要亮,写着‘莎朗·温亚德/克莉丝·温亚德’,还是个黄名。她也会拿□□吗?
【她的名字为什么会有两个?
你对此感到兴趣,并打算探究下去……】
我:啊?我没有,我不是。
没有武器和格斗技的我,只凭着刚刚扫过的那眼,也能切实感觉这人一脚可以给我踹骨折。
隐没在她身后的黑暗里的人看见我和黑泽出现,他从垒起的木箱后站起身,这两个人相互映衬,好像将仓库变成了秀场或是慈善晚会,各个都是礼服珠宝、盛装出席:
前方的温亚德是all black的一片式连衣裙配尖头红底黑色漆皮细高跟鞋,胸前珠宝闪烁的光芒远不及她披在肩上精细打理过的浅金色长卷发;
后方的金发男子则是西装三件套,白衬衣、黑领带、黑色马甲,等他走近,只见领口还别着硕大一颗宝石领带针,昏暗的光线里,他白色的手套与衬衣袖口间露出的一小截小麦色皮肤意外的惹眼。
黑泽:“Vermouth。”他看向温亚德。
这人也有这么有礼貌的时候吗?他居然主动跟人打招呼!
“Gin,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女人的语调慵懒,听他们对话就如金色大厅里演奏的古典乐一样动人。
随即贝尔摩德看向我:“是阿碧辛斯啊。”我才发现她的眼睛是水绿色的。
是认识‘我’的人啊。“好久不见,贝尔摩德。”我对她微笑。
震惊!黑泽刚刚不会是为了给我递答案才打招呼的吧。
“这次任务的情报由波本负责。”黑泽迅速打断,以免接下来可能发生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他看向金发男子。
金发男子上前,站在贝尔摩德身侧,他的面容终于清晰起来,我不由得猜测起这个代号为烈酒‘波本’的男人——不,也许叫男孩更合适——他是不是进酒吧查验证件后会被酒保婉拒并只给点苏打水的未成年啊!
我被我自己的猜测逗笑。
这让他头顶的红名都显得没那么怖人了。这位过分俊秀的‘未成年’也头顶两个名字:降谷零/安室透。
【你对此感到……】
我:好了,打住!我打算探究下去,行了吧。
【………并打算探究下去……】
统宝,你好倔强。
显然地,这里恐怕只有我一个人不清楚具体情况。因为波本此时右手心覆于胸前,边对我说道:“初次见面,我是安室透,代号——‘波本’。”他的声音像是用蜂蜜和焦糖腌渍过的糕点,笑容更是像他的代号一样,若有若无散发着经典款甜品的香草香气。
他上前一步,皮鞋敲击地面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爆裂。我恍然大悟,是可露丽!
我感觉自己即将在他过分的酒精度数中晕头转向,刷爆银行卡只为开香槟塔给他刷业绩。
可我的代号可是Absinthe欸!我惊觉。
有时会因为美丽的绿色调被人误认为是利口酒,实际却是有着浓郁香料气味、能给你带去席卷一切热浪的残酷又或是美好幻觉的高度数烈酒——
我悟了。我得比他的酒精度数高!
“你好,安室酱,很——高兴认识你。名字不重要,我的代号你知道的,是阿碧辛斯。”我故意咬字模糊,眼睛微微圆睁,笑着凝视波本。我发现纯真的表情不知为何对这些有着酒名代号的人极具杀伤力,黑泽也是,这个波本也是。
我边打招呼边伸出右手示意握手。在恐怕只有我看清了的微微咬紧后槽牙后,波本保持微笑与我握手。
是戴着手套的。
我并不介意,将自己的左手也重叠上去,双手紧握他的右手,左手的指尖甚至能触碰到他小麦色的手腕。我热情地摇晃了两下,这足以见我的‘诚意’。波本把他的手抽了回去。
等我俩的友好会晤结束,我感觉黑泽在幸灾乐祸,贝尔摩德更是在强忍住她即将到来的捧腹大笑。
这些人好像很没有同事爱啊。
还好我也没有。‘同事都是傻逼’应该写入人类的社会常识。
……
结果十分钟后黑泽利落地把我丢给了安室,他和贝尔摩德自己在仓库里不知在谈些什么,而我和安室不得不在寒风中像两个门童在仓库的卷帘门前傻站着。
安室如同闲聊般问我是不是搭琴酒的车过来的。
这家伙不会真是未成年,没有车开此时正遍寻一辆便车搭?
我决定不再背后对他人疑神疑鬼,于是我说:“需要送下你吗?小·弟·弟——”我笑眯眯地说,现学现用了贝尔摩德的语气。
波本的免疫力逐渐增强了,但也可能是光线不好看不出,正当我看他开口准备说什么时,手机响了。
是我的手机响了,寂静的黑夜里这突然的铃声吓了我一跳。
我用食指和中指叠起,遮住波本可能可以看到手机翻盖屏的角度,屏幕上写着来电人是‘萩原’。于是我将手机静音。
波本:“电话,不接吗?”他的咬字很特别,有种在念诗文的韵律,他小时候有去过教会的唱诗班吗?
我不打算在危险分子面前接一位警官的电话。
我说:“无关紧要的电话。和波本你的闲聊更重要。”说到后半句,我微微凑近,声音愈发轻了。我感觉我的‘恶人颜’渐入佳境,在这一众‘妖魔鬼怪’中即将拥有一席之地。
他笑得像长滩夕阳落日会泼洒在海滩上的阳光:“我的荣幸。”他的眼睛没有笑,只是冷静地审视着我。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你会发现他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割裂。
我伸出手,虚虚地遮挡住他下半张脸。我余光看见他的肩膀微动,恐怕本来打算拦住我,可看我并没有碰到他最后作罢。
“也很适合你。”
“什么?”
我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