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自那之后,公安还有收到她给的线报吗?”
降谷点点头,肯定道:“我们与関紅英保持了长期合作,她以线人的身份为我们提供了相当多不法团体和分子的情报。直到三个月前——我们再也没能联系上関紅英。”
这些人谈及関紅英失联或死亡的时间大相径庭。我低下头,让我的表情融化在黑暗里。
组织内部认为她早就死了,就连与她有杀父之仇的现任朗姆,对我下手也只是不痛不痒的手段,如果仇敌未死、仇恨未了却,他还能用这么柔和的手段吗?
而公安这边……
我抬起头,发现风见按着自己的耳麦说着些什么,我怀疑他们已经准备进别墅了。
我低头将文件最后两页迅速浏览完,里面是缴获的走私武器和战略物资清单,还有涉案人员名单。
令人意外的是,前文曾提及的头目最宠爱的孩子,竟然从这次大清洗中全身而退了。
“这个头目幼子,与那原凭洲,一点问题也没有吗?”
降谷:“当时没有查到他知晓这一切的证据。”
我哼笑两声。
降谷想了一下,补充道:“他现在是百稻会的头目。”
“百稻会?”我想起了这个名字是在哪听到的了,于是笑得愈发大声。
我笑得人仰马翻的时候,射灯下原先忽明忽暗的降谷的瞳孔突然缩小。我看向风见,他则是脸色大变,他颤抖着嗓音跟降谷说道:“降谷先生……”
“别墅那边出什么事了吗?”我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水,表情恢复漠然地问道。
降谷眉宇间一片阴沉:“……我们的人进主人房门的时候就……”他语气略带迟疑。
我明白,我也是看了系统的死亡回放才知道发生什么的。
我叹了口气,对降谷和风见说:“再见,警官们。”
两人的表情均是惊疑不定。
系统,帮我回档到自动存档。我对系统说。
【已为你回档到:自动存档。】
……
我熟练地抱住冰冷的阳台栏杆,看着仓皇逃离的风见的背影,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好想休息。
这五点睡,六点起,一周上七天的美丽生活,我好想逃。
我翻过栏杆,在阳台站定。我问系统:“我可以用你的视野吗?”
【可以的,玩家。已为你替换视角。】
我的视野骤然变成上帝视角,我尝试着走了两步,甚至还没能走进室内,我第一次知道自己还会晕3D。
“呕——”我扶墙干呕,“能不能换成第一人称,但还是统宝你的视野?”
【好的,玩家。】
舒服多了。
我终于能站直身子拉开阳台门,抬眼间,我面前的一切覆盖上了令人缭乱的油彩,原本气势磅礴的室内装潢一改天地,变为一团又一团艳丽又抽象的油彩。
丝缎般柔滑却又带着濡湿的感觉从我扶在墙上的手掌传来,我迅速收回手。扭头看去,一团绛红色的花朵在我手边无风自动地摇曳着,旁边锦簇的花团间隙,还有颇为诡异的各式玩偶在其中坐着。
这下好了,除了3D晕眩症,我又当场确诊巨物恐惧症了。
看着这朵能给我当床睡的花,我缓缓地抱着自己面条般一阵酸软的腿,滑坐到地上。
“咔咔——”
花丛里,一只长着羊角的小狗玩偶嘴巴动了两下。
我起身将它拿起来,它应该是木质的,重量不算轻,但还在能单手提起的范围。
头不太好抓着,我又换成拎它的脖子,这个角度看它尤为生动可人。
“咔咔——”因为离得近了,我听到它体内似乎像是有种磁带倒带的声音在响,随即两个小女孩清脆的对话声突然在小狗玩偶的口中流出:
‘现在已经在录了吗?’
‘没错!红,你以后就像这样,只要与它接触的部分有念,无论你是特地给它输入,还是保持缠的时候抱着它,它就能把所有的声音记录下来噢。’
……
我端着这个小狗玩偶,与它用纽扣粘出的眼睛对望着,两厢沉默。
“这不科学……”我喃喃道,“统宝,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不然玩家问问神奇海螺吧。】
我灵光一闪:“等等,系统——“我阴狠地说道,“既然你的视野才能看到这些、呃、生物?说明你和他们是同源的啊!你就说,你说的神奇海螺,是不是你自己?”
【……玩家和红名们还都是人类呢,不是也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吗……】
“?”我恶声恶气:“你你你……你强词夺理!你胡搅蛮缠!”
说是这么说,但系统讲的有点歪打正着的感觉。
我虽然被它说服了,但还是倒打一耙、一锤定音:“你进病毒了。”
【……系统没有……没有!】
我无视被我说得逐渐抓狂的系统,将小狗玩偶放回地上拍了拍它的头,转身走向主人房。
走到半路,我决定扯一朵花当替身,就你了,长得像大蓝闪蝶的花。
我拖着这个比我还高的花,走到主人房虚掩的房门口。花朵们簌簌地摇动声里,我左手掏出□□,揭开保险,举起瞄准;右手一把薅起大蓝闪蝶花挡在身前。
我稍作回忆,学着松田的动作,猛然向前方的大蓝闪蝶花作了前刺踢。
在一瞬类似杏鲍菇的脚感后,大蓝闪蝶花弹射起步,在撞开房门的瞬间,一只闪着寒毛的鳌首先垂落,再然后是披着紫黑色绒毛的躯干——
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能感受到自己视野里的一切都变成了慢镜头,我三点连一线,瞄准了那巨大的蜘蛛的躯干——这么大的面积,完全无需挑战自己的射击技术——时间似乎没有流动,我在震声的、连续的枪响后清空了自己的弹夹。
“不客气。”我挥散面前的硝烟味。
一切恐惧只来自火力不足。我稍作打量面前这举流出荧光粉液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