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种意义上的打开。
太宰治凉凉地想着。
换成腿打开点,那他说不定还能接受呢。
但小触手要的太多了?_[(,简直是要把他的整个人剖开,活着杀死一个贝壳,割断筋,挖出里面的肉,挤出汁液,还要在里面胡乱地搅一搅。
只是吃个饭,用得着这样挖进他的内心吗?
他的伤口被血淋淋地呈现出来,太宰治确实是有点想死了。现在这样被触手压在墙上,清醒地看着过去的记忆被慢慢摊出来,触手一点点入侵,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处刑。
此时他恨不得直接昏过去,第一次感受到了拷问的痛苦。
小触手是不知道接吻换气的,对触手来说,哪怕不用呼吸道呼吸都可以,每一寸皮肤都可以成为过滤氧气的工具。
换气对太宰治来说也不难,只要他想。
但当太宰治稍稍的冷静下来,试图寻找破局办法的时候,他听见了自己不受控制的声音,软得不可思议,他听了都觉得陌生,这好像不是他应该发出来的声音。
太宰治的理智立刻就缩回去了。
触手们在一切可以游走的地方缠绕盘旋,充满力量感,却又那么柔软,太宰治的手指下意识蜷起,想要抓住点什么,但触手们滑溜溜的,什么都抓不住,到最后竟是只能抱住小触手的人类身体,攀着他的肩膀。
“唔……”
太宰治觉得自己是该嫌弃一下小触手的,接吻也没什么技巧,只知道往里面探,他的舌尖都快麻了,难以呼吸。但是当对方的手骤然落到他后腰,温凉的掌心和潮湿燥热的身体触碰,太宰治还是下意识地往前躲了一下,像是急着主动贴上去那样。
把过去的记忆探知了一圈,小触手结束了自己的大冒险,缓缓的结束了亲吻。
他这时候倒乖得很了,触手卷着太宰治,他就把自己卷起来,依偎在对方的怀里——暖融融的,喜欢。
“太宰小时候好可爱噢。”他说着无意义的话。
这皮囊大约长得是太漂亮了,以至于说一些欠揍的话,也让人生不出气,只会觉得他这样的姿态像一只不谙人事的小动物,
太宰治正在选择性耳聋。
他开始漫无目的地思索别的事情,比如,如果实在是要把他缠绕起来进入,能不能至少换个地方。地牢的味道实在是不好受,他自己其实也嫌弃得不行,刚才只是没心情嫌弃,现在放弃思考了。
他受不了了。
小触手黏糊糊的汁液大部分是没有气味的,少部分会有一点清甜的味道,他尝试过咬过,可惜压根没咬破过触手的皮,反而让自己的下颌酸得不行。
“醒了再吃不好么。”太宰治其实有那么一点自由活动的空间,如果忽略掉满世界的触手的话,“这只是一个梦境,你在梦里吃也算么。”
“不算的。”小触手说的很诚实,“但是快乐。”
“我不喜欢。”
太宰治向来不是会直接表达自己想法的人。但他已经发现了,小触手脑子不太行,理解能力更是不行,只能说一些最直白的话,比如要还是不要。并且所有的交流里面,都不能出现任何的委婉,否则小触手就会当真。
“我不喜欢这样,你观看我的记忆,是对我的一种冒犯。”太宰治平静地说,“我会萎掉。”
小触手:“!”
小触手悚然一惊。
这后果未免也太严重了,要是太宰治真的不行了,那他可怎么办呀,是不是要在家里饿死掉了。本体吃不上饭也会难过的。
“事实上,我已经有些萎了。”太宰治看这话挺有成效的,于是继续说下去,“你要是再看,我就彻底不行了。”
“!!!”
小触手简直要尖叫起来,这个后果他完全没有办法接受。
在地下室里缠绕的触手们顿时涌了过来,有的贴上太宰治额头,有的贴上太宰治后腰,还有的干脆就揉捏起来:“没事吧……千万不能有事啊……”
太宰治:“……”
“没事。”他装作很虚弱的样子,“只是你不能再看我的记忆了。”
小触手是连连答应。
其实小触手还想要继续看下去的,他只看了太宰治是十四岁到十六岁,更多都没注意到呢。但现在太宰治既然都快要萎掉了,他肯定还是要以人类的身体为主,先把人治好了再谈别的。
小触手的触肢抚摸着每一寸地方,尽可能地思考治疗的方案,然后吐出一大股一大股的治疗液体。同时还不断地按压契约纹的地方,争取让契约纹的力量彻底激发出来,把太宰治从里到外都治疗好。
小触手甚至都把人抱住了,学习人类的方式,用手指抚摸,拥抱,安抚。
触肢们挤满每一个缝隙。
——太宰治真是花了这辈子全部的定力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感受。
小触手发现自己的努力没有用,更加慌张了,他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很了不得的错事,粉色眼瞳里都急得溢出泪水了。
真的……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小触手愣愣地想。
他的力量难道已经那么弱了,竟然连让人兴奋起来都做不到。小触手真的慌了,他胡乱地抚摸着,终于是想到了自己的本体。
本体力量大,要是能把本体带过来,肯定可以帮忙治一治的。
梦境不是现实,和亚空间的壁垒要薄很多,本体过来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就是可能会消耗掉他这几天存下来的能量,但是无所谓嘛,反正把太宰治治好了才是最重要的,他需要可持续发展。
想到就做了。
于是,在太宰治苦苦忍耐的时候,整个梦境忽然震颤了一下。
天地倒错了,地牢直接溶解,数不清的触手出现在梦境里,很熟悉,但又完全不一样。太宰治跌坐在那些东西上,和这些触手比起来,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小了。
而且……他感受到了
一种来自本能的战栗。哪怕他这人天生和其他人不一样,很难感受到恐惧,此时也由衷地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