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方芳随高厚松去富祥就广电工作搞调研,可以说炫耀的心理占主导,颇有春风得意之感,不过有一点让她有点不自在,就是要面对冯德锦。侍主的她,见到以前的主人总有些拿捏不准,太热情了怕传递出错误信息,不热情又显得有些过河拆桥。
不过还好,丁方芳觉得并不亏欠冯德锦什么,以前和他之间的权力和身体的等价交换,始终保持着相对的平衡,甚至她还觉得关键时刻帮冯德锦说了管用的句话,才会让他有今天的大好形势,还占据了一定的高位。
冯德锦对此也有很清楚的认识,对他来说,丁方芳已经是过往烟云,如今她和严景标贴到了一起,他只有果断撇清,所以,他能够坦然面对丁方芳,并且表现出了一定的客套。
这是丁方芳所乐见的局面,因此毫不忌讳地告诉冯德锦,她和高厚松要到富祥的地盘走一趟。
冯德锦有数,自然是热情相迎,并陪同调研。
此事,敏感的刘海燕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之处,揣测了一番便问潘宝山,有没有听到有关高厚松的动向情况。
潘宝山是一无所知的,他按照徐光放的指示,现在真的一心扑在了拆迁上,想把表面工作做好,所以他听到刘海燕的发问很是惊奇。
“大姐,高厚松能有什么动向?”潘宝山道,“他从市委副秘书长的位子上被严景标拎下来,到广电局当局长已经算是不错了,难道还能高位挪动?”
“我看有点迹象。”刘海燕道,“今天高厚松来富祥调研,冯德锦亲自陪同不说,还把几套班子的领导都带上,规格很不一般。”
“几套班子都带上了?”潘宝山吸了口冷气,缓缓地说道:“的确有点不正常,是不是高厚松要到富祥执政?因为冯德锦的市委秘书长一职已经内定,富祥县委书记的位子就空了。”
“我也那么想。”刘海燕道,“不过谁来富祥当书记无所谓,关键是要弄清楚现任市委秘书长唐凌飞去哪儿?冯德锦上去,他必然要走。”
“按照惯例,唐凌飞应该到我现在的位置。”潘宝山道,“要么就是接市委副书记宁川平的班。”
“如果唐凌飞能顶上你的位置,倒是件好事。”刘海燕道,“你就有希望朝上走了。”
“也有可能往下掉啊,大姐。”潘宝山道,“严景标那人真的是不行,整天除了琢磨怎么搞项目捞钱,就是寻思着怎么排除异己。我跟他是水火不容的,他能让我舒服了?”
“严景标不会做得那么明显。”刘海燕道,“全市上下都看得很清楚,你跟的是徐光放,明年初徐光放退了,他紧接把你拿下,岂不让人说话?”
“严景标是不怕别人说的。”潘宝山道,“不过话说回来,他想把我怎么着也不是易事,有徐市长那边的关系在呢,而且徐市长已经带我去省里溜了一圈,打了点基础。”
“那就好,现在你需要做的是软硬兼施。”刘海燕道,“政见没有不能和的,你要让严景标感受到你可以团结,那样一来,事情或许会顺当得多。”
“现在就朝那方面努力。”潘宝山道,“严景标让我任汇通路拓宽改造拆迁领导小组的组长,想利用我推行他的施政套路,我跟徐市长商量了,干脆顺水推舟,认真负责对待,表明自己的态度,看他怎么接招。”
“嗯,有对策就行,不过外围打探也很重要。”刘海燕道,“如果有可能,你应该了解下唐凌飞的走向,那是一个关键点。”
“不错,那确实是一个信息汇集的中心。”潘宝山道,“我跟徐市长说说,看他能不能从省里得到些消息。”
事实上,打听唐凌飞的去向一事,徐光放早就着手了,刘海燕能想到的他自然也会考虑到,所以,潘宝山去问的时候,他很从容地笑了笑,说唐凌飞的去向还不好定。
“如果严景标要照顾唐凌飞的面子,那么唐凌飞的落脚点就不多,正常来讲无非就是我和专职市委副书记的位子。”潘宝山道,“如果不考虑照顾方面的问题,那就很随便了,眯着眼都能指个空当来安插。”
“以现在严景标的处事方式,应该会有照顾。”徐光放道,“所以正如你说,唐凌飞正常的落脚点不多,只有两个职位,要么是你的常务副市长一职,要么就是宁川平的市委副书记一职。目前,根据我掌握的情况来看,宁川平有可能外调。”
“哦。”潘宝山一听,稍有些失落。宁川平外调,唐凌飞就有担任市委副书记的可能,进一步说,他的常务副市长一职也就极有可能不变动,再进一步说,市长的头衔就落不到他头上。
“一切还都存有不小的变数。”徐光放道,“还好,焦自高跟我透露过,他在郁省长面前提到过你,郁省长对你印象不错,所以说,希望还是不小的,你要好好把握住。现在,你还是要按照我们的既定方针,把严景标派给你的拆迁工作抓抓好。”
说到拆迁,潘宝山的想法还真是不少,经过实地考察后,结合松阳的城区整体格局,他对城市建设发展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看法。
潘宝山认为,做大城区这篇文章,并不一定非要把脚步挪开另占一地搞开发建新区。那样有很大弊端,地方财力跟不上,会导致老区和新区两边都照顾不好,结果老区改造不出成果,新区建设后劲也不足,一切就成了散沙,所以说,城市的发展并不一定非要圈地开发,再造新区,完全可以围绕老城区搞开拓,打个包围战。
现在松阳主城区百源有先天的“井”字形框架,如果在拓宽的基础上,完全可以形成一个内环,也就是所谓的城区一环路。围绕这个一环路搞开拓,有章可循,完全可以在外围拉出二环乃至三环路来。路出来了,相关的建设也就能跟上去,而且能和老区共用既有的配套设施,来增加呼应力。如此,则可以给老城区以新容颜,来个新老融合大发展,效果应该不会差。
不过潘宝山也知道,现在说那些为时已晚,严景标已经定下的套路,哪里会容得别人说不?谁要是提出来,明显就是跟他唱反调,岂不是自找不是?总之一句话,现在只有按照严景标的规划来实施城市建设发展。
可是潘宝山并没有放弃自己主观能动性的发挥,他老是琢磨着,在既有的条件下,如何实现自己意图贯彻的最大化?